這些天的交鋒,看起來溫家佔據上風,用冥婚拿捏住他,讓曹秉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但其實溫家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烈火烹油,一不在意就引火燒身,滿盤皆輸。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溫明蘊畢竟是裝病的,她根本不可能死,以後還會活得好好的,就更不可能嫁給曹秉舟了。
現在一時的勝利,不過是溫家人佔據道德高處壓制他而已。
假的成不了真的,溫明蘊不可能永遠要死不死的樣子,這種紅白燈籠搞得像模像樣,也不過是紙老虎嚇唬人而已,狼來了次數多了,人家不再相信,到時候溫家恐怕很難收場了。
總不能真把溫明蘊弄死,抬給曹家吧。
這賠本買賣,肯定不能做。
“難怪你再三囑咐我,去曹家大鬧特鬧,撒潑耍賴,恨不得在曹家的列祖列宗墳頭蹦迪。今晚還要我抬口空棺過去……”他嘀嘀咕咕的,想起三姐吩咐他做的那些事情,現在都覺得後心發涼。
“墳頭蹦迪”這四個字,還是溫明蘊說過一回,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啥意思,但是莫名覺得很實用。
媽呀,敢在錦衣衛指揮使頭上拉屎,他們溫家絕對是獨一份。
而他更是衝在第一線的前鋒,誰讓三姐就喜歡使喚他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聽話。
“等等,那都被他發現了,他肯定要告御狀的吧?完了完了,我們家不會被治欺君之罪吧?”
溫青立反應過來,瞬間抱住腦袋。
“不會,爹已經和姜院判去求見聖上了,今晚的皇宮肯定很熱鬧。”
溫明蘊眨眨眼,臉上閃過幾分狡黠的笑容。
溫青立頓時長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皺起眉頭。
“還是不對,就算曹秉舟告御狀沒成功,皇上不相信他的話,可是隻要他活著一天,那肯定就會私下報復我們溫府!三姐,你確定能把他給斬草除根了?”
他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暗示要弄死曹秉舟。
很不幸的,在他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溫明蘊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是誰?還能有這般神通手段除去錦衣衛指揮使?”
她嗤笑一聲。
如果說胎穿的時候,她還存著輕蔑之心,覺得古代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連熱武器都少有,想糊弄他們那還不是easy。
但是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二十二年,不僅那些輕蔑之心全部消失,還充分意識到自己之前思想的可笑之處。
生活在封建君主制的時代,很有可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喪命。
哪怕她有力大無窮的金手指,可是又能怎樣,她既殺不了賊寇,也無法造反讓自己當女帝,至於那些現代科技化的東西,最多隻能在夢裡見了。
“哎——”溫青立長嘆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問了傻話。
主要是三姐的強大深入他心,要知道作為男子出生在溫家,他從小就是焦點,整個溫家的資源全都向他傾斜。
哪怕他還是個孩子,已經隱約明白自己的優勢,甚至恃寵而驕。
大姐和二姐都比他大不少,不會和他斤斤計較,而且她們倆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把他放在第一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唯有這個只比他大兩歲的三姐,與眾不同。
她跳得比誰都高,告訴溫府所有人,她和溫青立一樣重要,甚至能越過他。
在他只說了一個“要”字,就輕鬆奪走溫明蘊正在玩兒的荷包之後,三姐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讓他嚎啕大哭了一盞茶的功夫。
偏偏他那時候話都說不利索,溫明蘊從小就是個鬼機靈,一切都避著人採取行動,自然無人發現。
最後連老夫人都驚動了,卻硬是沒查到根本原因,只能歸結為小孩子莫名其妙的鬧脾氣。
自此他開始主動挑釁這個不一樣的小姐姐,而溫明蘊也開始打弟之旅。
甚至連她擁有力大無窮的金手指,也是打弟弟時發現的。
小時候,她就在睡覺吃飯打弟弟中度過。
明明溫青立個弱雞,毫無招架之力,偏偏還就是喜歡挑釁她。
最後就是她徹底把他打服了,溫家這輩唯一的男丁成了她的跟屁蟲,並且幫她演戲合謀騙老夫人,讓老夫人認準三孫女是個福娃,只要有她在,好運就會常伴嫡孫左右。
溫明蘊從小就積威甚深,甚至在溫青立的心中都被神化了,成為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怎麼,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