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創世基石,莫非就是源自那個死寂的世界?當時魔族那隻恐怖的黑暗巨手從地底深處掏出來的,難道就是世界之心?
他們不惜毀滅了一個世界打造出來的東西?
玄華頓時感覺到壓力山大,她知道魔族一直在找尋那四枚火種,那這創世基石不是更是重中之重嗎!?
“我們都拿不了這個東西。”
薇絲莫拉無奈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說道:“它乃是由其他世界的心核鑄就而成,而我們是這個世界的神明,與它有本質上的差異,它天生排斥我們。”
就在此時,烏勒爾斯將目光投向了玄華。
只見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且充滿威嚴:“玄華。”
這兩個字彷彿重若千鈞,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同時,他的眼神猶如凜冽的冰刀一般,直直地刺向玄華,“你去過那個寂滅的世界吧。”
玄華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呼喚,不由得一愣,隨後俏臉驀然抬起,正正對上烏勒爾斯那凌冽的眼神,似是不敢置信,一時間竟呆立當場。
“你能瞞住其他神明,卻唯獨瞞不住我,你的寒冰之力雖精純卻也斑駁,你還有一種元素力不比你的寒冰之力遜色分毫,甚至猶有過之。”說到這裡,烏勒爾斯頓了一頓,接著一字一句地道:“那是毀滅之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毀滅之力。”
烏勒爾斯的表情始終淡漠凜然,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更是難以分辨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玄華矍然一驚,身體下意識的緊繃,彷彿一隻受驚的小兔。
“別嚇到孩子!”薇絲莫狠狠地瞪了烏勒爾斯一眼,飛到了玄華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這傢伙就是個冰疙瘩,整天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玄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而,儘管表面上看似恢復了平靜,可她內心中的慌張卻絲毫未曾平息。
他們都是神主,不可能不知道小嫿的能力。
寒冰與毀滅之力。
這對於知道那段歷史的存在而言,太過敏感了。
而她與小嫿實在太像了,連波蒂斯和應月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彷彿見到了小嫿本人一般的錯覺。
那這冰神是知道我和小嫿一樣,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隻知道我去過那個寂滅世界?
無數個疑問在玄華的腦海之中如同一團亂麻,讓她的思緒變得混亂不堪。
“別怕,孩子。”
福玻斯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屈指一彈,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一縷輕煙般從他的指尖飛射而出,並迅速地將玄華整個身體都包裹在了其中。
玄華頓時感覺到腦子一清,原本緊繃著的神經也漸漸地鬆弛了下來。
但同時,她眉心的聖印也在不自覺間浮現而出,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別忘記牧恩是我的特使,你修煉婠嫿留下的聖印,我們都知道,她所造成的血債,無須你來揹負。”福玻斯笑了笑,看著玄華眉心的聖印,“說起來,牧恩也是從我口中得知這個聖印。”
婠嫿是小嫿的全名?
但此時此刻的她,根本無暇顧及這個問題。
“那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福玻斯爺爺安排的?”
她現在只想問出這個她一直想的問題。
她那雙美麗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如今的玄華,迫切地想要弄清楚這個一直深藏在心底,猶如巨石一般沉重的疑問。
自從踏入學院的那一刻起,她便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個步伐,每一次選擇,似乎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掌控著,始終沿著一條既定的道路前行。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糾結。
一方面,對於這一系列巧妙的安排,她心懷感激之情。
正是這些安排,使得她即使身懷封印,也能夠不斷突破自我,逐漸成長至此,可另一方面,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又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令她感到無比的不自在。
就好似自己只是一具毫無自主意識的陣傀,一舉一動皆受到他人的操縱和擺佈。
彷彿是洞悉到了玄華內心深處的念頭一般,福玻斯猛地輕喝出聲:“你錯了。”
蒼老的聲音直衝她的心靈,令得她嬌軀不由自主地劇烈一顫。
福玻斯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你認為自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皆是源自於他人精心的安排與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