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花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聲音顫抖著說:“李全鎮,你講講道理!這怎麼能怪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哼!就是因為你,整天就知道好吃懶做,也不想著怎麼過日子,我如今過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說,我弄回來的那些糧食跟錢你都給了誰?”
李全鎮依舊不依不饒,上去就給了秦杏花一個嘴巴。
秦杏花一手捂著臉,悲憤交加。
此刻,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大聲喊道:“我都說過了,我沒有拿家裡的錢糧給我孃家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最後就是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看看人家大嫂,多會過日子!再看看你,幹什麼什麼都不行!”李全鎮繼續惡語相向。
秦杏花滿臉淚痕,聲音已經沙啞得幾乎不成調:“我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你敢朝老天爺發誓嗎?說你從來沒給過孃家一點東西?要不然就不得好死!”
李全鎮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劍,狠狠刺痛著秦杏花的心。
秦杏花難以置信的看向李全鎮:“對,我不得好死,你還不一樣罪有應得!大哥大嫂為什麼不辭而別?還不是因為你做下的那些事!”
“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呵呵……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大湖家的情況就擺在眼前,大哥大嫂又不是瞎子聾子聽不見,你呀!……活該!”
秦杏花從前可不敢大聲嚷嚷這件事,可是李全鎮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拳打腳踢。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更何況秦杏花這些年都沒有受過委屈,如今她又怎麼能受得了李全鎮這樣的對待,於是她不顧一切的反擊回去。
屋內,李全鎮和秦杏花正吵得不可開交,兩人的臉色都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秦杏花怒目圓睜,手指幾乎要戳到李權鎮的鼻子,大聲嚷道:“李全鎮,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這些年乾的那些事兒,哪一件能見得了光?
你無能又偷懶,家裡的活兒一點不幹,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
要不是去大哥家搜刮,咱們這日子能過到現在?你還有臉提那些錢跟糧食?那都是大哥大嫂從牙縫裡省下來,讓你去接濟大湖家的,而你,竟然都私藏起來!”
李全鎮的臉漲得通紅,眼睛裡燃燒著怒火,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個臭婆娘,給我閉嘴!”
可秦杏花哪會就此罷休,她繼續尖聲說道:“還有,為了小兒子的婚事,你竟然連大侄子看病治腿的錢都借,你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這話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中了李權鎮內心最深處的羞恥。
他氣得渾身顫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猛地一腳踹向秦杏花。
秦杏花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而,秦杏花也是個剛烈的性子,她哪會輕易放過李全鎮。
儘管嘴角還掛著鮮血,她依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李全鎮,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這些年做過的事,我今天都要給你抖摟乾淨!
讓全村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
李全鎮聽到這些話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轉身抄起一旁的板凳,高舉過頭頂,作勢就要朝著倒在地上的秦杏花砸去。
這一板凳要是砸下去,秦杏花不死也得重傷,畢竟她也不再年輕,身子骨經不起這般折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直在門外偷聽的李秀芝衝了進來。
其實,早在父母剛開始爭吵的時候,她就已經站在了門外。
對於這樣爭吵不休的父母,她滿心無奈與悲哀,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選擇在門外先聽聽情況。
可當她聽到父母之間那些不堪的過往,她只覺得這是自己人生的奇恥大辱。
“爹,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要打死我媽啊?”李秀芝聲嘶力竭地喊道。
李全鎮高舉板凳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猙獰瞬間化作了驚恐和無措。
剛才憤怒衝上腦門,他是真的想打死眼前的秦杏花。
可惜現在這年月不似從前,打死人是要償命的,他剛才雖然羞憤,但是償命這種代價他也負擔不起!
秦杏花躺在地上,頭髮凌亂,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絕望。
李秀芝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顫抖著聲音說:“你們倆還有完沒完?非要把這個家折騰散了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