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有些說不上的奇怪,反正不見得是開心,方景星餘光琢磨了一下,沒琢磨出什麼來,就認真挑盤子了。
這一批還沒洗過的盤子裡沒發現什麼異常,底圈處偶爾有點磨損但不嚴重,兩人於是又搜邊上洗過的那一批,在其中發現了一個底圈磨損情況和他們之前用豬頭做實驗之後的那些溫盤有些相似的一個。
季鳴月拿著那個溫盤仔細看了看:“這個要多少錢?”
“不過一箇舊盤子,”秦穎大方道,“自然是不能收二位的銀兩。”
“一碼歸一碼。”
方景星掏荷包要付錢,但是秦穎說什麼也不肯收,拉拉扯扯的,還是季鳴月不耐煩地插嘴進來,這才算了:“秦姑娘,這底圈的傷痕是如何形成的?”
秦穎的回答和她預想中的一樣:“這……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磕到哪了。這樣殘破的溫盤我實在不好意思出手,不如二位換一個?”
季鳴月搖搖頭,把溫盤收到挎包裡,指著兩間屋子的的方向說:“其實我還想進你們的屋裡淘點東西,價格好商量,你意下如何?”
秦穎這下是驚悚了:“季姑娘是何意?我家也不是雜貨鋪呀。”
“所以我是開玩笑的,”她拍拍挎包說,“司理院例行搜查哈,你可以跟著。”
秦穎:……
那還不如當成雜貨鋪買東西呢。
陸覓聽得懵懂:“這是何意啊,穎娘?”
秦穎沒工夫回應她,快步跟上已經走了幾步的季鳴月和方景星道:“季姑娘,你們可是懷疑家父是殺害娟琴姐的兇手?”
季鳴月:“你以為呢?”
“奴家以為……”
秦穎的話說了這四個字似乎難以進行下去了,她跟著季鳴月進了正屋,廳堂堆著一些店裡要用的雜物,季鳴月掃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徑直入了秦壯的房間。
一進屋就是迎面撲來的一股不濃厚但存在感很強的惡臭,就是一個汗味大加上不怎麼洗澡的人的味道吧,季鳴月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方景星也捏著鼻子,臉色嫌惡。
季鳴月跺了下腳道:“你去找常許要手套!”
方景星剛想走,但季鳴月先轉身了:“受不了了,我去吧!”
說完就扔下他走了。
方景星捏著鼻子,看見秦穎站在門口沒進來,一臉抱歉地和他說:“方大人,實在對不住了,近日店裡事忙,有段日子未收拾家父的臥房……怕是被褥和衣衫都發臭了吧,還請您小心。”
方景星本來只是覺得臭,聽她說完就覺得噁心了,先是跑去窗戶邊把窗戶給開啟了,一轉頭就看見亂七八糟的床上堆著些暗色的、瞧著就髒臭的衣衫,深灰色的枕頭,有一大塊泛著土黃,還有褥單上,那像是人形的汙漬。
不知道是不是近日屍體看多了,他心中覺得這土黃和汙漬竟比慘死的屍身還要恐怖許多。於是便受不了了,決定帶上手套再搜查,轉頭又看見常許進來了,季鳴月停在門口,臉上戴著白色的面紗。
常許的手上已經帶好了手套,這會兒走過來遞給他一雙:“請。”
方景星接過手套,朝他後邊喊:“季鳴月!”
季鳴月道:“我去別的屋裡搜,節省時間!”
“這傢伙……”方景星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怎麼還挑活呢!”
常許問:“需要面紗嗎?”
“……要!”
這一邊,季鳴月來到了側屋,後邊跟著秦穎,她回頭說:“現在我要去搜你的臥房,若是有什麼貴重之物不如趁早拿出來讓我瞧一瞧,免得等會我毛手毛腳地失了輕重。”
秦穎搖搖頭說:“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季姑娘不必擔心。”
季鳴月:“那就好。”
秦穎的房間確實不大,比秦壯的屋子小了三分之一左右,但裡邊可是整潔、乾淨多了,床邊窗臺下的小桌上,還擺著時令的花朵,幾片花瓣上印著窗戶投下來的光亮。
季鳴月狠狠鬆了口氣,一把將臉上的面紗扯下塞進包裡了。
在秦穎的旁觀下,她仔仔細細搜查了屋子,企圖找到一些和案件有關的、最好是寫著死者名字的、沾著些血的什麼東西,當然,這只是她大膽的期待罷了。
衣櫃看了,床也看了,梳妝檯也看了……
季鳴月撓撓頭,轉頭看向秦穎,秦穎朝她溫柔一笑,她又轉回來,走到床鋪邊上趴了下來,往床底下看去——
好像有個小箱子。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