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陳兄,你別誤導人家,”坐在陳兄對面的好友拿著手中的筷子點了點他,“這什麼吳聲,只是在你們喜歡看牆頭詩的人裡有名罷了,我可是一點不知道。”
陳兄不樂意了:“陸兄,明明是你落伍,不信你隨便去一家旅店問問,誰不知道吳聲的大名?”
“我啊我啊,”在櫃檯翻賬本的李四一舉手,見幾人看來,憨憨一笑,“小的就不知道。”
陳兄:……
陸兄頓時哈哈大笑:“看吧,我就說你們是圈地自樂!”
“你們這小店連牆頭詩都沒有,不知道也正常,”陳兄不開心地把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搖頭嘆息道,“算了,和你們爭論這些有何意義?吳公子早已鬱郁不志、自行了斷了,唉!”
季鳴月好奇地走過去,自來熟地問:“這位大哥,看你對吳聲很是瞭解啊。”
陳兄看向她:“還行吧。怎麼了?”
“我就是想問問,”季鳴月做出很感興趣的模樣,“這吳聲是什麼時候紅起來的?”
“嗯……”陳兄想了想,“也就一個半月前吧,在豪客店的牆頭詩比賽中,吳聲那首嘆民生多艱的詩得了榜首,自那以後,他宛如一顆明星,在牆頭詩屆冉冉升起……經常有人在不同的旅店裡找到他的詩句,每一首都是那麼蕩氣迴腸!集技巧與情感為一體……”
“結果,唉!這顆明星才閃了一個月,就、就暗了!唉……”陳兄非常傷心,拿起一邊的茶水宛如借酒消愁一般灌入自己嘴中。
才火一個月啊。
常許在後邊問:“這位仁兄,你可見過吳聲、與他說過話?”
“沒人見過吳聲,”陳兄搖搖頭道,“據說他有難言之隱,對自身自慚形穢,不願以面示人。就連幾個旅店牆上的詩,也是他寫在紙上,請店小二謄抄到牆上去的……”
“欸,這話小的贊同,”一直留耳朵的店小二再次舉起手,“我看那吳公子看了三天,確實想不到他是一個……詩人。”
“那是你眼拙!”
陳兄有些激動地為自己一月偶像辯駁:“能寫出如此詩詞的人,怎會是等閒之輩?就算其貌不揚,也會氣質加身才是……”
氣質?
店小二用毛筆撓撓臉,實在回想不起來那個瘦削的男人身上的氣質如何了,但做生意嘛,哪有和客人犟嘴的道理,所以他諂媚道:“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兄:……
方景星問他:“你還記得是哪幾家旅店有吳聲的詩?”
“無雙店、豪客店、來春店……”陳兄掰著手指數了數,“我也記不大清了,反正一個月前他在豪客店初露鋒芒之後,經常去有點名聲旅店裡放紙條,你們要是感興趣,去迎春街和紅湖街上問問,總會有人知道。”
常許:“請問你是何時知道他的死訊?”
“就……當天下午就知道了啊。”陳兄說,“那天下午我去無雙店看新詩,聽見有人說吳聲死了,死在了這家連牆頭詩都沒有的旅店裡,唉……當時我趕來的時候,官府正在辦案,衙役擋在店門口,我連吳公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瞧見……”
季鳴月:不是,你瞧個什麼最後一面?
陳兄越說越傷感:“當時邊上來的全是喜歡吳公子詩的詩友,一時間這清冷的街道也熱鬧非凡……”
李四越聽越慶幸:“幸好那幾天官府封了我們店不給開門,不然小的得忙死!”
陳兄噎了一下:“……可是幾天後,等店開了,除了我以外,竟沒有人再來緬懷吳公子的逝去了。唉!物是人非啊……”
李四:其實您不用來也行。
季鳴月摸著下巴想了想,問李四道:“你都不認識吳聲,為什麼要把他的死事宣揚出去?”
“小的可沒宣揚!”李四連忙為自己澄清,“我只是去報了官而已,也許是哪位識得吳公子的官大人說的?”
“哦,好吧。”她又轉向陳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陳兄:?
“沒、沒了。”
“多謝。”她朝男人點點頭,轉身朝二人道,“走吧。”
常許朝二人行了一禮:“多謝二位。”
說完就跟著出去了。
陳兄和陸兄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茫然和一個問題:
不是,這三人是誰啊?
“吳聲有古怪。”
三人正往街上的那家麵點走去,季鳴月走在前頭,抱著胸說:“有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