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年了吧,”毛大叔想了想,“去年冬日天寒地凍的,死的貓兒多了些,開春回暖後就少了許多,總共也不過二十多具,具體記不清了,也不是月月都有的,畢竟我平日還要做事,總不能一直去逮受傷的野貓吧?”
二十多具,差不多就是她們昨日在花田裡發現的數量。
季鳴月瞧著神色淡定,其實內心已經有些動盪了,看了看向思寧,對方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想來說不出什麼話,於是她問道:“你記不記得,有一隻貓……黑白相間,兩隻通黑的耳朵,左邊的耳尖有一撮白色的毛……”
她話音未落,那大叔就道:“記得記得,幾日前從樹上摔下來,被一個小孩送來的,當時它的氣已經只進不出了,沒兩天就死了。這隻貓還挺肥的,瞧著像是被誰家好生餵養著,真是可惜了。”
季鳴月默了默,站起來道:“大叔,你隨我來。”
她走了兩步,向思寧還坐在原地,於是她又回去把人牽過來,三人來到了高雙的畫室,裡邊還是亂糟糟的模樣。
季鳴月隨意拿了幾幅畫在毛大叔面前展開,畫裡都是貓:“你可曾見過這幾隻貓兒?”
大叔先是看了兩幅,猶豫地搖了搖頭,直到看到一隻三花貓的時候,眼裡放了點光:“這隻貓兒我記得,兩隻眼睛一隻黑一隻黃,尾巴不知怎麼斷了一半,送來時叫得可慘了……咦,這貓兒怎麼在畫中活過來了?”
似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他笑著解釋道:“難怪說高公子的畫技了得,竟能見貓屍畫出它們生前的模樣,還如此逼真靈動。”
季鳴月麻木地扯了個笑:“是啊,他確實厲害。”
“其實這一隻我也有些眼熟,但不確定……”
“咦,這隻全黑烏雲(黑貓)我也有些印象……”
江家食店。
兩人行至半路,被突發的大雨逼停,匆匆入座。
向思寧懷中抱著幾幅卷軸,其實她可以放在桌上的,但抱在懷中讓她有了些安全感。小心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季鳴月,向思寧發現她正一手撐著下巴,對著屋外的雨景出神。
她覺得鳴月應該和她一樣在想一些問題。
比如原來那些貓不是高雙殺的。
比如為什麼他什麼也不說,只承認下了這殺貓惡行。
比如……那鄭婉兒是他殺的嗎?
看鳴月的模樣,很是深沉……
季鳴月轉過頭來,朝向思寧道:“算算也是用午膳的時間了,你要吃點什麼?”
向思寧:。
“……我、我都行。”
季鳴月點了碗大骨飯,向思寧思緒混亂,跟著她點了一份,對方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她無精打采地撕下骨頭上的鬆軟的肉,沾了些醬色濃郁的肉湯,配著白米飯一吃……
還挺好吃的!
兩人吃飽喝足,季鳴月笑眯眯地說:“吃飽肚子是不是心情也好了一些?”
向思寧綻放出今日第一個真心的笑容:“確實如此。”
季鳴月:“這家店要常來,怎麼這麼好吃呢?……江家食店,我記住了。”
又坐了一會,外邊雨停了,兩人便繼續往府衙走,向思寧沒忍住問出心中的問題,季鳴月想了想,說:“既然高雙承認了,那人確實是他殺的,這毋庸置疑,不過殺人的動機有待商榷,反正至少不是他說的那樣,想殺就殺了。”
向思寧不由得胡思亂想:“難道高雙與鄭婉兒之間,真有一些愛恨情仇?”
“那倒不見得。”季鳴月搖搖頭,“也許……答案就在最不起眼之處,一個連高雙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地方。”
“……什麼?”
“茶葉?”
“你!季鳴月,你真想害死沒認幾天的師父是吧!”
季鳴月手上拿著一個盒子,裡邊似乎有東西在跑動,她一臉無辜道:“怎麼可能呢師父,你看啊,這隻小鼠喝了那葉子泡的水也沒事,還活蹦亂跳的,人家這麼小一隻都挺過來了,您都這麼大了,肯定沒問題的!”
宋書遠氣得臉紅:“那你怎麼不喝?”
季鳴月臉色更無辜了:“我不愛喝茶,嘗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專業的事兒自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做,您之前不老是說自己對茶葉頗有研究嗎?在場還有誰比您更會品茶了?”
她轉過腦袋:“對吧?”
向思寧方景星常許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點頭。
常許還是說了一句:“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