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啦。”季鳴月歪了下腦袋,也沒時間讓她多想了,走到殿後把後門輕輕一推,今天還是沒上鎖。
萬分小心地推開了門,門後是寬闊的空地——還是院子,院子裡空空蕩蕩的,沒有樹沒有井,只有四角和進廊廡的門兩側象徵性地點綴了幾盆花草。
院子正對面還有一座殿宇,月光照亮了上面的牌匾,寫著“誠心殿”三個字。
二人擠著門先探出腦袋看了看,看見這第三院大概是第二院的一半大小,兩側廊廡裡的房間內都沒有光亮,也不知道是人不在還是睡著了。
季鳴月給方景星指了指右邊,那邊的廂房只有一扇門,卻佔了三四個房間的大小,這種vv總統套房,肯定是賈興林住的。至於右邊同等長度的廊廡卻有五扇門五間屋子,估計是那些不正經弟子住的。
方景星領會她的意思,抿著唇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忽然想到什麼,把自己和季鳴月的腦袋都拉了回來,小聲道:“沒瞧見狗啊。”
季鳴月也發現了,她想了想道:“你看到那個誠心殿了沒?你猜那個殿的後面還有沒有院子?”
方景星覺得自己被這幾個院子套娃了,忍不住頭大道:“還有啊?我們到底要過多少個院子?”
季鳴月“嘖”了一聲:“你問我我問誰?事不宜遲,等會我們出去後,立刻閃到那個誠心殿裡,越快越好,明白沒?”
方景星嚴肅地點了點頭:“明白。”
二人偷摸著出了淨心殿,偷摸著越過這不大的院子,偷摸地開啟誠心殿的門,被大門發出的那一聲偷摸感很足的“嘎吱”聲嚇了一跳,但很快就穩住心神,繼續偷摸地進了誠心殿內。
關門的時候,季鳴月看著淨心殿的後門,薄薄的月色之下,硃紅色的門在白牆的映襯下像不新鮮的麻辣燙店鴨血塊,她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但是這不是多想的時候,她輕輕地將門關上,像是安撫它別再慘叫了。
“嚓。”
季鳴月擦亮手中的火柴,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塊空間,二人往殿宇內看去,發現這誠心殿與前面三個大殿很是不同,除了正中間的供桌上依舊有一尊高大且兩人都不認識的金佛像之外,地上沒有蒲團,邊上全是書格。
“這麼多書?”方景星啞聲驚訝,“難道都是經書?”
季鳴月也啞聲道:“肯定不止,如果都是尋常經書,何必要放在這第三院的大殿裡?讓那些弟子取用也不方便,我看都是偽裝成經書的——”
二人對視上,異口同聲:“禁書?!”
季鳴月興奮到頭皮發麻,笑容在火光下有些猙獰,她埋怨道:“完了完了,我最討厭看書了,就怕不對勁的都瞧不出來。”
方景星也是有這樣的憂心的,不過事已至此,他們還有什麼退路嗎:“別說了,抓緊著找找。”
季鳴月眼珠子往四周看了看,未雨綢繆道:“不不不,先找等會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方景星:“……說的也是。”
最後定好了等會要是有人來就藏到中間的供桌桌圍下邊,然後二人就開始去翻找書格上的書。
俗話說藏一棵樹最好是藏在森林裡,這麼多張書格、這麼多的書,其中多是正常的經書,有季鳴月聽過讀過的《道德經》《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還有她完全沒聽過的《周易參同契》《歸藏》之類的。
她不敢不看,只怕錯過,可是看了還真是看不懂呢。
這麼掃了兩排書,季鳴月開始不安起來,如果那些禁書也是用這些生澀的言語寫的,她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把火光往方景星那裡送了送,瞧見他也是一臉的便秘樣,季鳴月心下又感到了安慰:算了,文化水平就是這麼一般,咋滴?又不是所有案子都要這樣看書的!這只不過是不湊巧——
嗯?
文化水平一般的季鳴月難得在密密麻麻的字裡行間瞧見了幾張插畫,她不由得定住眼睛,仔細看了看,這畫得是人體五臟六腑,瞧著有點像21世紀科學生物書上的那種,她不太懂這個,但乍一看還是很精準的。
季鳴月看了看邊上的文字和標註……嗯,只認識字。
她又看了看這本書的封面:《棲雲真人盤山語錄》。
語錄裡面畫什麼畫?有問題!這什麼雲真人又不是仵作又不是常許,怎麼會懂得人體結構?問題太大了!
季鳴月眼神狠厲地把這本書收入囊中。
方景星瞧見她的動作,有些欣喜道:“那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