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外面,一輛車靜靜停在夜色裡。
範文欣站在車身旁邊,仰頭看著二樓的燈火。
窗簾拉沒,她不知道里面正在發生什麼。
他不顧身體,也不顧是凌昭弄傷的他,這才幾天就跑來看她,不怕凌昭又一次弄傷他嗎?
他對凌昭不生氣嗎?
不,肯定是生氣的。
狠狠教訓她一頓,把她打得鼻青臉腫,再把她關起來讓她反省?
可是範文欣的臉上浮起的不是幸災樂禍,她笑得詭異扭曲。
拿出手機,她一遍一遍撥打霍奕修的電話。
二樓隱約傳出他的手機鈴聲。
響了一陣子,結束通話了。
範文欣緊攥著手機,手背經絡都鼓了起來,猙獰笑著最後看二樓一眼,開車揚長而去。
……
兩家大型集團公司合作,慶祝宴會開起。
到場出席的除了各位關注專案的大佬,各方合作公司高層,凌昭這個正牌霍太太也是必然到場。
雖然專案招標時範文欣正在養病,但作為君海科技的第一秘書,已經是招牌一樣的存在,自然也是打扮亮眼,壓軸露臉的。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伴在霍奕修的左側出來。
好像因為之前的流言蜚語,保持了距離。她與霍奕修分別與各方大佬應酬交談。
這一次宴會,霍母也出席了。
這是他兒子事業的又一個高峰,做母親的當然要到場。而且她還很高調,好像幾個月前杜老師的那樁送名額的事不存在一樣。
霍奕修被眾星捧月,霍母也受著其他人的馬屁,說她生了個優秀的兒子,說她教育有方,兩個孩子都那麼出色。
這種馬屁,霍母早就聽夠了,懶懶散散應著別人,直到一個闊太太誇起來:“杜老師這次又創佳績,聽說天衡高中出了好幾個高分。在南城幾個有名的高中裡,高分率一騎絕塵。”
一騎絕塵,說法是誇張了些,但是這話好聽,愛聽。霍母笑著回應:“能有這樣的成績,也算是給我那麼多年的教師生涯有個很好的告別了。”
“唉,可惜了杜老師這麼好的教學水平。”闊太太又吹捧了幾句,表示等霍母的培訓學校開辦起來,一定讓自己家孩子去。
親戚朋友,凡是有孩子的都去上補習課。
這時一個太太留意到霍母手腕上的鐲子,睨著冷冷淡淡說:“杜老師怎麼喜歡戴金鐲了?我記得你喜歡翡翠玉器的。”
翡翠玉器顯貴氣,顯氣質。
金鐲子,樣式再好看,貴婦佩戴總有種暴發戶的感覺,俗氣。
這是名流太太們的看法。她們要麼喜歡名品玉石,要麼是愛馬仕,香奈兒之類的奢侈品珠寶。
說話的太太是名門世家出身,看不起霍母這種市井小民爬上來的,又不得不與這種寒門出來的貴婦打交道,說話不怕得罪人,就喜歡看別人尷尬臉僵。
霍母卻沒生氣,她轉了轉手鐲,還抬高了讓別人一起關注她的金鐲子,笑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金鐲子。我們霍家祖上是金匠,奕修的結婚戒指,還是他太爺爺親手打造的封關之作呢。”
“哦?霍家還有這一段?”
金匠,又是代代傳承,怎麼聽都有歷史感了。幾個貴婦頓時來勁了。
“杜老師,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奕修這一脈沒有學他太爺爺的手藝,是大伯一家繼承的。不過奕修做高科技,一樣都是高精尖……”杜老師正要展開說說霍家祖上那了不得的金藝,把霍家說成世家,斜側冷不丁傳來捂嘴的嗤笑聲。
霍母沉了臉色,看向笑聲源頭:“你笑什麼?”
秦湛往前兩步,走到霍母跟前,抓著她的手抬起來看了看,抬眸看向霍母:“霍夫人確定,這是霍家的手藝?”
霍奕修把凌昭帶在身邊,凌昭說不了話,默默地當著他的掛件,聽他跟人侃侃而談。發現別處有異動,她看了過去。
霍奕修也發現了。
他個子高,一眼就看到人群裡的人是他母親,和秦湛。
男人皺了皺眉毛。
讓秦湛在宴會里做著秦公子,讓他出風頭,已經很給他面子,怎麼還敢惹上他母親?
這兩人怎麼湊到一起了?
霍奕修跟賓客告辭,朝貴婦們多的地方走去。
只見霍母一臉怒色:“這鐲子怎麼不是我的。”她報了個地址,說明那裡就是霍家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