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日夜兼程的趕路,鄢月和秦泰到了云溪谷。因蠱毒影響,鄢月恢復了原貌,且不宜再使用易容藥水,所以,她臉上戴了面紗。
此時,谷中瀰漫著沉重的哀婉氣息,令人壓抑不堪。四周寂靜無聲,鄢月也未來得及細看,便隨著秦泰直奔他師父風行雲的住處。
房外,已然站了十多人,個個低著頭,神色凝重與擔憂。見兩人過來,為首一中年男子上前,朝鄢月略略點頭,轉頭對秦泰說:“小師弟,你回來了?快進去吧,三位師兄在裡頭照看師父。”
秦泰看了眼鄢月,徑直走進屋子。片刻,三位上了年紀的老者陸續出來,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悲痛之色。
“姑娘,家師請你進去。”其中最年長的老者說道。
鄢月點頭,進了屋,一股濃濃的藥味,帶著淡淡的青草香撲面而來。鄢月轉眸看去,只見一花白頭髮的老人,躺在床上,形容消瘦,但一雙眼依舊矍鑠,正定定的望著鄢月。一旁的秦泰,紅了眼眶。
“你就是泰兒救下的那個孩子?”沙啞略顯無力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鄢月見過聖醫。”
風行雲又打量了鄢月許久,蒼白的唇,掠出一抹笑意:“不知怎的,感覺你和她,有點像……那種氣息,呵呵……”
乾枯的手,顫抖著撫上身旁的畫像,眼底,隱約有了淚光:“多少年了,我都忘了。如今,她怕是早就離開凡塵了吧?可惜,她不知道,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想她……”
風行雲喃喃著,緩緩閉上眼。指尖,落在畫上的人兒臉上。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五官靈動出塵,眉眼含笑,容貌比之鄢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聯想到秦泰曾經所說的話,鄢月微微轉眸,暗自猜測:莫非,這女子是當年的清絕宮尊主秦挽?
這邊,秦泰跪在地上,低聲哀泣……
待風行雲的葬禮辦好,鄢月望著一身素縞的秦泰,說:“千商樓還有半個月就拍賣雲雪蓮,我必須趕過去。你……好好陪陪你師父吧。”
秦泰欲言又止,轉而點點頭:“路上小心。”
……
蘇城,乾和客棧。
“什麼?沒有客房了?這麼大的客棧,連一個房間都沒有?”
鄢月和香芩等人剛進客棧,便聽到一帶著怒氣的聲音。她循聲看去,是一十六七歲的少女,身邊,還站著一年輕公子。
“真是不好意思,這幾日城中來了很多人,所以……”掌櫃略帶歉意的解釋著。
少女跺了跺腳:“還說是楚嵐最大的客棧,竟然也客滿,這麼有能耐到處開店,怎麼不在這兒多開幾家?”
鄢月挑眉,還沒說什麼,只見香芩一臉不高興的走上前:“自己來的晚還怪別人的房間不夠,真是好笑。你有能耐,你去開啊!”
“你是誰,我跟你說話了麼?瞎嚷嚷什麼?”少女找了好幾家客棧,都說客滿,本就一肚子火,被香芩這麼一說,登時兩眼冒火,嬌媚的臉上怒氣橫生。
香芩還想再說什麼,被鄢月喝住。而少女也被身邊的男子拉住。“好了,你別生氣,我們再到前面去看看。”說著,衝鄢月歉意的笑了笑。
鄢月微點頭,給了香芩一個眼神。香芩冷哼一聲,走到掌櫃跟前,說了幾句話,那掌櫃立刻親自帶著鄢月等人上樓。
“喂,不是沒房間嗎?你帶她們去哪兒?”少女都走到了門口,扭頭見鄢月等人上樓,氣得又跑回來。
“關你什麼事啊?你再不趕緊,小心所有的客棧都客滿了!”香芩衝少女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
少女氣得臉色通紅,一個躍身,落在樓梯口,攔下了她們:“掌櫃的,你欺負我們兄妹好說話是不是?有房間不給,難不成是她們給的價錢高?”
“這位姑娘,我們早先便定好了。”鄢月不冷不淡的說。
“你出價多少,我翻倍給你,把房間讓給我。”少女一臉理所當然。
鄢月微微蹙眉:“姑娘,你還是趕緊去別的客棧看看吧。我,還不缺那點銀子。”
“你……”少女狠狠瞪著鄢月,“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關我們什麼事?讓讓,我家小姐累了,要休息。”香芩輕斥一聲,一把推開那少女。
“你這臭丫頭!”少女大怒,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朝香芩甩去。
鄢月猛地拉開香芩,伸手,穩穩抓住落下的鞭子:“姑娘,別太過分。”
“誰讓你們先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