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草泥馬還沒罵出口,馮欄掛機,隨後我聽到防火門開啟又關上,以及鑰匙反鎖的聲音。
我大罵一聲操,邊罵馮欄邊往樓上跑,跑到七樓與八樓中間時,便看到樓上蹲著個人。
她背對著我,身穿老款女士粗布西服,低著頭,不知做什麼,我試探著問一聲:“馮...馮欄?”
那人豁然扭頭,這時我才看清她左手捧著給肖老太的素供碗,右手握著紅筷子,而那張臉無比粗糙,粗糙到難以形容。
簡直就是一把乾草硬拼出的老太太臉。
我霎時明白過來,這就是被馮欄燒掉的稻草人,肖老太附身享用貢品了。
那恐怖的模樣將我駭的四肢發軟,手腳冰涼,險些昏厥,聽到瓷碗碎裂的聲音才回過神,定睛一看,被肖老太附身的稻草人,居然扔了素供,揮舞著一對套在袖子裡的乾草胳臂,張牙舞爪的向我衝來。
我慘嚎一聲,向樓下跑去。
我根本不敢回頭看,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快逃,快逃...
亡命狂奔之下,十來秒就跑到三樓,轉過彎看到被我擱在臺階上竹籃時,正要躍過去,忽然間,一隻冰涼刺骨,好似鷹爪般堅硬的手抓住我的腳腕,我向前撲倒,一頭扎進竹籃中,本來就跑的上次不接下氣,摔倒時一個大喘氣,吸到的灰燼將我嗓子,鼻子堵住,腦袋也隨即感到一股劇痛。
不知是磕得還是憋得,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睜開眼時,看到朱姐盤腿坐在我身邊,滿臉擔憂的望著我,而睜眼的動作讓我額頭傳來一陣劇痛,又趕忙閉上眼,哼哼道:“朱姐?”
她欣喜道:“吳鬼,你醒了?”
隔著眼皮,能感到強烈的光線,我問道:“我在哪?我暈了多久?”
“秦蘭家,也就一小時左右吧。”
我捂著額頭坐起來,睜眼後,發現我躺在一張軟乎乎的大床上,秦蘭就在我旁邊躺著,臉上塗滿鬼畫符似的圖案,睡得正香。
正要問,馮欄叼著煙進來,笑嘻嘻道:“醒了?過癮不?還玩不?”
昏倒前的恐懼化成怒火,騰地衝上腦袋,我大罵一聲,便要跳下去揍這王八蛋,他狂笑著逃回客廳,保安老魏又跑進來,滿臉歡喜,說道:“吳鬼你沒事吧?可把我們嚇死了。”
前面說了,老魏是少有的厚道人,平時很照顧我,當然,他誰也照顧!
老魏攔住門,我也顧不上找馮欄算賬,只是問他和朱姐:“你們怎麼來了?”
老魏低聲告訴我,快十二點,朱姐打不通我的電話,想過來看看又不敢一個人,就把老魏叫上了,他倆進了小區,便發現馮欄一個人坐在值班室,美滋滋捧著一桶爆米花,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盯著監控螢幕,而監控中,全是地下車庫的畫面,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朱姐問馮欄,吳鬼呢?
馮欄指著監控螢幕說:“我也等呢。”
馮欄死活不說他為什麼在監控裡找我,朱姐又打不通我電話,就要和老魏去地庫找我。
馮欄將回遷樓防火門的鑰匙扔給老魏,說道:“別去地庫了,你們坐電梯上頂層,往下找吧,估計還在樓梯間,找到吳鬼就帶到秦蘭家。”
最後他倆在二三樓之間找到埋頭竹筐的我。
將我背到秦蘭家時,秦蘭正跪在客廳,臉上畫的亂七八糟,眼珠子瞪得圓滾滾,而馮欄蹲在她面前,側耳到她嘴邊,不知在聽什麼,還不時點頭附和。
我暈在樓道,馮欄卻不管,朱姐對他哪有個好臉色,很不客氣的說:“姓馮的你怎麼回事?怎麼把吳鬼搞成這樣?”
馮欄逗她:“呦呦呦,心疼啦?”
朱姐語噎,所幸的是馮欄看到老魏,便沒有多說,讓他們把我扶進屋裡休息,至於他對我做的事,只解釋一句:“都是吳鬼自找的,等他醒來再說吧。”
朱姐給我擦臉,在臥室照顧我,沒一會,秦蘭也行屍走肉般的進來,摔在床上,還是朱姐給她擺了個舒服的睡覺姿勢。
聽他們說完,我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嚷嚷:“老魏,一會死了人你也不用管,大不了老子一命賠一命。”
衝出臥室,馮欄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抽菸,還朝我擠眉弄眼。
直到我衝進廚房,拿了菜刀出來,他才慌了,騰地跳起來說:“你別他嗎衝動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砍了我,你也得償命!”
“草你媽的,老子償命也得砍了你!”
“再等一下,你信不信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