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後有全真教盤踞陝西,南宋君臣還管不到他。
韓侂冑一滯,這個話題,他不敢接。
牛仁繼續道:“就算哪天去殺金國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韓侂冑不相信,撫須笑笑道:“哦,小友果有自信?”
“完顏璟欺人太甚,若能殺他大快人心!”
牛仁暗道:是大快趙擴之心吧?
宋寧宗趙擴現在得叫金帝完顏璟皇叔。
可是那個完顏璟,卻和他同歲!
他爺爺宋孝宗趙昚就是不想叫這孫子輩的叔叔。
才禪位給他爹!
誰知他爹宋光宗趙惇沒幹幾年,就被逼退位了。
還是被趙擴自家妻子他爹,聯合宗室帶頭乾的!
也就是韓侂冑。
這下好了,輪也輪到他去叫叔叔了。
可他真心不想認那一大堆金國親戚!
改變現狀,這就是趙擴奮鬥的動力!
想到這,牛仁便不見兔子不撒鷹道:“好說,好說。”
“只要建造嶽王廟!鑄造秦檜等跪像!再發張招賢納士榜!”
“還怕沒有豪傑肯為大宋直搗黃龍嗎?”
想要建造嶽王廟,讓秦檜跪拜?
基本等於打宋高宗和孝宗的臉!
韓侂冑沒辦法了,只能略過這一節。
他指著一旁的一個壯漢,道:“這位是林仲虎,字景瞻!去年奪得武狀元。”
“剛出使金國回來,暫領宮城宿衛,他將會是你名義上的同僚。”
“景瞻啊,牛仁是少年英雄,你們可要好好親近。”
林仲虎正是青壯之年,看起來如一座鐵塔。
聞言稱是,又對牛仁道句:“久仰!久仰!”
然後鼻孔向天,不再看他。
韓侂冑見他如此,滿意一笑,敷衍著說:“仲虎,切不可傲氣。”
“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同僚不和,職權分裂,乃制衡之道也。
讓所有崗位都有制衡,他這宰相才穩。
當天晚上,牛仁臨時借宿在陸游在京城的府邸。
卻迎來了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岳珂?林仲虎?華嶽?”
牛仁看著眼前聯袂而來的三人,有點懵。
一個岳飛三世孫。
一個武狀元,另一個還是未來的武狀元!
你們仨走在一起,不怕皇城司懷疑監視?
而且大家以前也未有交集,不知道怎麼稱呼。
林仲虎哈哈一笑說道:“攔山,你叫我三人的字就可以。”
牛仁自無不可,便道:“景瞻兄,子西兄,還有嶽大人!快請坐。”
聊正事之前,先拉拉家常,這是中國老傳統了。
他對岳珂道:“嶽大人,敢問嶽雷爺爺身子可還安好?”
岳珂擺擺手:“什麼大人不大人,論起來你我乃一家。”
“且名為叔侄,只差八九歲!私下裡稱呼我肅之即可。”
牛仁點點頭,改變稱呼為:“嶽叔。”
岳珂搖搖頭,也知這些年來,兩家是家主單線聯絡。
牛仁成名前,其餘子孫彼此之間都不知道!
“攔山啊,這幾年真是苦了你們了。”
“我來,一是跟陸老大人商量平反冤獄一事。”
“二來是邀請你到家裡坐坐,老爺子想見你。”
牛仁答應了,約定過些天就去岳家。
岳飛是岳飛,後人是後人。
目標雖一致,情分繼續交。
這是自家人,有什麼疑問不解,不用著急當著外人說。
他看向林仲虎:“景瞻兄,你來是……”
林仲虎此時也開口了,語出驚人:
“攔山,你我是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戚啊!”
牛仁和岳珂、華嶽三人聞言,徹底繃不住了!
“啊這……”
“攔山雖說風頭正盛,可你也是武狀元,矜持呢?”
“是啊景瞻,你我是兄弟,難道我也要……”
林仲虎早知如此!苦笑著道:
“當年靖康之變,林家南遷!有一支血脈留在了金陵。”
“若是從朝英姑奶奶那一輩來論,我還得叫秀榮姑姑。”
“攔山你說,我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