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易惠清面前，趙張偉的眼神裡充滿了愧疚。

對撒謊的愧疚，對無意中給她帶來如此多痛苦的愧疚，對他傲慢時所做的許多其他事情的愧疚。

或許此時，他甚至已經失去了愧疚的權利。

眼前的女人殘忍地笑了……彷彿在享受著他眼裡……臉上的痛苦和愧疚。

她殘忍嗎？

不，她不是。殘忍的始終是他。

殘酷的是，她認為在失去兩個孩子後她會接受他們之間任何形式的親密關係……在被告知她應對他們的死亡負責之後。

他低聲說道，抬起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他的拇指撫摸著他們下面柔軟的面板，看到身邊沒有任何阻力，他感到放心了。

確認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後，他堅定的說道

“你沒有錯……那兩個孩子……”

趙張偉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最後三個字。他心裡想象著，如果那些孩子還活著的話……他和青青的生活會怎樣。

“……他們不是因為你而死的。”

他終於希望她能相信他……因為他現在沒有力氣告訴她真相。

他不敢想象，如果易惠清知道了他對她說的謊言，會發生什麼。然而，陷入沉思的趙張偉並不知道，易惠清已經知道了他想要隱瞞的真相……不過，他並沒有等太久，就知道了這一點。

下一刻，他就看到易惠清的笑容變得更冷，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我現在知道，我的孩子不是因為我而死的，我知道他們是被毒死的，我也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卻命令太醫騙我。”

趙張偉臉上的血色全部流乾，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呼……怎麼……”

他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眼中充滿了驚恐。

看到易回清那冷漠而遙遠的笑容，這種恐怖……他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哪怕是失去了他這輩子最珍貴的女人。

“王爺為什麼……”

易回清突然低聲說道，臉上滿是困惑。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而聽到她的問話，趙張偉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他想起自己為什麼要向易惠清撒謊說孩子的事，但他卻沒有對她說任何話。

易慧清對他的沉默感到很沮喪，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著說道。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和我在一起嗎？”

這是易回清能想出的唯一理由。

“這一定是對的……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永遠不會強迫你和我生孩子。”

見趙張偉沒說話，易惠清低聲說道。

她認定自己的話是真的。

想起昨天晚上，母女倆獨處的時候，母親還在催促她跟所謂的丈夫再生一個孩子。

而易惠清這一次卻公然拒絕了母親的勸告。

“母親，求求你，我現在希望以自己的方式管理我的婚姻生活。”

她曾對她母親說過。

她可以看到母親臉上的傷痛，但這一次，易惠清已經受夠了。

“你看不到我的痛苦嗎？”

他本來想問，但最後還是剋制住了。想起那些事，她更加痛苦。

很長一段時間後，她的全家人都聚在一起了，她不想讓任何人因為任何事情而難過……包括她自己。

每一次，她都退後一步，默默地聽從母親的話。

這一次，她是想給自己一些平靜，所以她想自私一點。

易回清看著眼前沉默的男人，終於問出一個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

“是……是你……殺了他們嗎？”

她心裡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在說“不”，但她想從趙張偉嘴裡聽到。

而趙張偉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王妃。

“她怎麼會想到他會毒害她並試圖殺死他自己的孩子？”

他立刻張嘴想要拒絕她的話，然而內心的一個聲音卻立刻阻止了他。

“到底，他不就是他們的死因嗎？”

而最糟糕的是，趙張偉實在沒有任何言語來否認這個問題。

是的，他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默默地看著易回清，表情嚴肅……一副準備接受她對他的每一個指責的表情。

於是，他就這樣再次打破了易回清，這一次是他的沉默。

“是……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