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嬸果然就鬧到了村長那裡。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顛倒黑白的和鄰居們訴說著昨天晚上的事。
“這條惡犬跑到我家咬死了我好多隻雞,我一氣之下找她商量這件事,她卻囂張至極,壓根就不想陪賠我!”
“張大姐家的小孩也差點被這隻惡狗給咬傷,見她冥頑不靈,我為我們村除害,只能出此下策,總不能讓狗真的咬到了人,然後才將它打死吧。”
“我苦口婆心,她不聽啊,覺得我們長輩說的話有錯,是害了她,就不說她這隻惡狗咬傷了別家的小孩,要是咬傷了陸家的也說不過去。”
她擦了擦莫名其妙的眼淚,將心中的苦澀全然都訴說了出來。
這副眼鏡都讓鹿依瑤不得不佩服。
陸旭堯是陪同她一起來的,坐在這裡也一句話都不說,任由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演戲。
“小陸,你家又有小孩,養著這隻惡犬在,也難免會傷到,還不如交給村裡,就這樣發配了。”
發配的意思就是宰了吃了。
村裡的鄰居看鹿依瑤這副得意的模樣也紛紛開始議論。
“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哪裡會像對自己親生小孩一樣好。”
“就是啊,一想到村裡面養了這頭惡犬,我都覺得害怕,要是咬傷人了怎麼辦,還不是別家受罪。”
“你們可別說胡話,鹿知青雖然是後媽,但也未必比親孃差,自從她嫁到陸家之後,又體貼又能幹,幾乎頓頓都有肉,孩子都眼見胖了。”
“就是啊,人家賣衣服都不知道賺了多少錢,至於虧待兩個孩子嗎,自從鹿知青嫁過去,看看這兩個孩子身上的穿著,都變得比以前好了不少,你們怕不是對鹿知青有偏見,所以故意刁難汙衊。”
鹿依瑤聽到這話後滿意的笑了。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沒腦子,村裡還是有些好人的。
既然對方演戲,那麼自己不陪同是不是就不太禮貌了?
她帶著哭腔,瞬間就擠出了幾滴眼淚。
“二嬸這是什麼話,之前不僅揹著我想要將我兒子賣點,現在又對我的狗打上了主意,你要是缺錢和我父親說啊,讓他對支援一點,何必為難我呢?”
“我家狗全天都是拴著的,從來都沒有出過院門半步,對好人都是和和氣氣從來都不叫,我也覺得奇怪,怎麼一遇到二嬸就開始狗吠起來了呢。”
“你說對吧?”
鹿依瑤陰陽怪氣,醒著發紅的鼻子,就往陸旭堯身上靠。
他也沒拒絕,順口嗯了一聲。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全程都在大門口聽著,他明白一切。
本來因為上次小寶的事情就沒找他們算賬。
現在又主動惹上門。
看來不得不清算了。
“村長,事情的確如阿瑤說的這樣,我家小黑成天都是被拴著,大鎖鏈就扣著,從來都沒出去過,就別提咬人了,恐怕連她家的雞是什麼味道的都沒聞見過。”
“還有上次她未經我們允許就帶著小寶一事,我需要個說法!”
陸旭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一雙堅毅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村長,勢必要對方給出一個說法。
村長愣是被陸旭堯的眼神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陸家這小子以前在部隊裡是幹什麼的,那通身的氣派,跟縣城裡的領導一樣,迫得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村長不住地擦著汗水,實在有點扛不住了,轉過頭狠狠瞪了鹿二嬸一眼,“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大早就來我這裡鬧,你把事情給大家說清楚!”
鹿二嬸一拍大腿,立馬哭嚎起來。
“村長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鹿依瑤他倆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那狗就沒栓起來過!上一次愣是把我攆出去二里地,給我全身上下摔得沒一處好皮!這些事當時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不信你可以問他們啊,他們都知道。”
“我記得是有這麼回事,”和鹿二嬸關係好的一些嬸子立馬嚷嚷起來,“這事兒當時確實很多人都看到了,鹿知青那大黑狗可不得了了,站起來有成年人那麼高,追著陸二嬸跑,看得人嚇都嚇死了。”
“就是,鹿知青當時可是揚言要放狗咬死鹿二嬸呢,這可是她親嬸子,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不過幫鹿依瑤說話的人也不少,“這話可不能亂說,當時那事兒我也在場,要不是鹿二嬸胡攪蠻纏,那狗也不會去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