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殺敵,經歷了這麼多風雨,又怎麼可能眼看著蕭府門楣被辱,因為一個女人而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呢?
連林小月都知曉的道理,都知曉自己這等微末身份會辱沒他,他自己又怎麼會不知曉呢?
甜鈺將頭埋在他胸口,眸色之間的冷意卻止不住泛出,心口升起一絲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不知道是失望還是苦澀。
蕭然沉默了許久,才又開口,緩緩道:“我知曉你喜愛我,但我生在這高門之中,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
“好好當你的姨娘...安安心心地養身體,等嫡子出生後,你若有了孩子便自行養育,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除了那個位置,其它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蕭然撫著她的發頂,可甜鈺只覺得背脊一陣發寒。
胃底翻湧起的噁心,讓她想要即刻逃離他的懷抱。
她知曉這個社會便是如此執行,可聽到他口中這些冠冕堂皇的句子,還是止不住覺得反胃。
還孕育子嗣,她真是想到今生會被困在這方寸之間的後宅就已經感到頭皮發麻了。
這番對比,蕭若澤還當真是個良選,只可惜她的目標並不只是這蕭府中的某個夫人,她想要的三爺給不起...
甜鈺忍下反感,只低低道:“妾身知曉了,只要將軍不難做就好,妾身本也只想陪著將軍,可以一直看著將軍而已。”
“妾身知曉將軍心中有自己,便是死也無憾的。”
蕭然哪裡還有什麼火氣,只靜靜擁著她:“庫裡還有好些精美配飾,等你身體好些,我帶你去選。”
甜鈺冷著眸子,聲音卻是甘甜:“將軍對妾身真好。”
蕭然很是受用,只覺心中暖意橫生,可也不知怎的,想到三叔叫她甜兒的畫面,心頭又是不爽利極了。
他沉聲,開口索要道:“你...你此前不是說要替我做個香囊?我不想同三叔一樣,你給繡個絹帕吧。”
甜鈺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只在他懷中點著頭,滿是甜蜜:“妾身不會太複雜的圖案,將軍可莫要嫌棄。”
“只要是你親自做的便好。”
午食也因甜鈺身體不適而被耽擱了,此時丫丫在屋外問著,甜鈺趕緊讓她將飯菜送進來。
本來今日就不甚舒爽,再同他演下去,她覺得自己會將本就空空的肚子給嘔出膽汁來。
甜鈺繼續扮演著乖巧,吃飯的時候還會替蕭然夾夾菜,一副對現況很是滿意的樣子。
無論如何,至少她現在正式有了身份,今後做些其他什麼事情也更是方便。
用過了午膳不久,宮中就派人過來宣旨。
府中人齊齊侯在門口,除了滕玉紅。
不過,宮中來人也只確認蕭家祖孫在場便是,甜鈺排在一眾丫鬟之中,乖乖地跪地聽旨。
宣讀聖旨,派來的司儀車架也是極為豪華的,兩排的侍衛皆是神色冷峻嚴肅,之後還有官兵抬著一箱箱的賞賜。
一眼竟望不到頭。
官兵幾乎將蕭府兩側道路封堵,此刻沒有百姓可以進來,圍觀者也只能遠遠朝裡頭望著。
這是自蕭然回到京都後,第二次萬人空巷之景。
一道尖利嗓音響起,著深藍色袍子,戴著頂黑色巧士冠的何故公公對身邊之人道:“丞相大人,吉時已到,請宣讀旨意。”
甜鈺似被雷電擊中一般,她抬起頭,帶著刻骨的恨意朝那人看去。
金黃卷軸隔絕著她的視線,卻擋不住那若有實質的念。
“升侯府為公府,封蕭然為鎮國大將軍,兼任兵部侍郎,待肅北軍權同下任官員交接完畢後,立刻任職。”
聖旨宣讀完畢,範轍放下卷軸,似有所覺般,向她看了去。
兩人視線交匯,即便這般遠的距離,仍舊令他心底一顫。
何故似乎發覺了範轍的異樣,趕忙問道:“大人,是有何不妥?”
範轍趕緊搖了搖頭道:“只是對蕭家眾人付出深有所感,一時竟失了神,真是慚愧...”
何故也重重點頭,對著蕭然,眉眼彎彎:“小公爺,鎮國大將軍,還不過來領旨?”
“臣遵旨。”
蕭然起身,拿過金黃卷軸,也隨著範轍剛剛的視線,側身朝後看了一眼,眉頭微鎖。
“都先起來吧,今日可是個大喜的日子,聖上還準備後日在宮中設宴,來慶賀蕭府的喜事呢。”
眾人起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