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觀察這隻狗,它通體黑色,腦袋足有臉盆大,滿嘴露出的都是鋒利的滲人的白牙。雖然它滿身泥土、一副狼狽的模樣,但看得出,這傢伙沒受傷前,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你看看他那大腦袋就可想而知。
看樣子大狗可能是腿斷了,也可能是它爬的時間太長了,前腿和肚子上的毛,有的地方都磨光了,露出了鮮紅的肉。
不知怎的,它看上雖然兇猛,但從它眼睛的依稀閃光中,我讀到的卻滿是求助的淚光。不知是我和它確實有緣,還是什麼原因,在我的心底竟湧出了一股英雄相惜的感覺。
我去食堂拿來大塊的牛肉和饅頭,遠遠的扔給它,可能是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還是感覺到了我的善意,它不在兇猛的狂吠,咬住食物幾口就下去了。看著它狼吞虎嚥有點噎的樣子,我趕緊又給它端來一盆水,它貪婪的喝著,眼光變的柔和了,吠叫完全停止。
可能是肚裡有了食,也可能是太累了,它雖不失警惕,但眼光中卻有些迷濛。我湊進前去,試著摸摸它的頭,它似乎感到了我的善意,這次它沒有反抗,任憑我摩挲它的毛髮和身體,併發出舒服的“哼哼”聲,在後來,它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那舌頭很暖很溼也很粗糙,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
但它還是不能動,有時還會發出一兩聲輕聲的呻吟。我仔細的看了一下它的傷情,它傷的真的很重,不知是被車壓了還是讓什麼重物砸的,反正腰以下的部分是完全不能動了,兩條腿明顯的是斷了,看著它痛苦的摸樣,必須抓緊時間趕緊治療才行。
我把連隊衛生員叫來,讓他幫我處理一下,可他老人家一看到這條兇猛的大狗,便死活不肯近前。沒辦法,看樣子我只能自己來了。
我跟他到醫務室拿來藥和繃帶,又找了2個治療骨折的夾板,因為狗的個頭大,後腿和人胳膊差不多,估計能用,好在入伍前,我學過一點獸醫的知識,就自己給它弄吧。
大狗雖然兇猛,但由於傷勢嚴重,也可能感覺到我確實並無敵意,是完全為它好,它一動不動的任憑我擺佈,配合的還算好。好在我也受過緊急救治的訓練,不管如何,我是連纏帶繞的,包括包紮、固定、打針、消炎全搞好了。
連隊那幾只狗,看到我忙前忙後的為這條大狗包紮、固定、餵食、喂水,它們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不但接受了這條狗,而且,也減輕了敵意,一會的功夫竟變的親膩起來。有膽大的,還主動的走過去和它蹭蹭毛,表示友好。
我叫來幾個人,用門板把狗抬到連隊狗舍,不顧眾多人的反對,我把它收留了下來。
自此以後,除去我的正常工作外,我天天的來看它、照顧它,按時給它換藥,它也和我變的越來越親膩。
連隊的那幾只狗不在吠叫,而且,由於住在了一起,它們同吃同喝,形影不離。
別的狗能出去玩,而它只能趴在狗窩裡,偶爾活動也只能是爬來爬去,夜晚幾隻狗相互依偎在一起,有了固定食物和夥伴的關懷,它慢慢的好了起來。因為它又高又大,就像一隻黑色的老虎,我給它起了名字叫“黑虎”。每當餵食我叫它名字的時候,都能看到它好像很迷濛,但慢慢的這種迷濛不見了,看到的是它興奮的目光---它接受了這個名字。
黑虎慢慢的站了起來,一副大將風度,威風凜凜,黑色的皮毛就像一匹黑色的緞子,尤其是脖子上的長長的鬃毛,搖晃起來,恍如雄獅般的大腦袋,讓人不寒而慄。雖然還沒有完全好利索,但危險已經離他遠去。我真高興,為了它的痊癒,也為了自己的手藝。
但不知怎的,最近我總髮現它哪裡有些不對頭,雖然只是感到他有些萎靡,皮毛也缺少了那種黑緞子般的感覺,不那麼油黑髮亮了。是什麼原因那?後來才發現,它的身上開始脫毛,有的地方竟露出了粉紅的顏色,一塊塊的猶如人身上的白癜風,其它狗也出現了這種症狀。
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幾乎所有的狗全部染上了這種怪病,先是一塊塊的掉毛,繼而在掉毛的地方長出了粉顏色的皮癬。可能是癢的緣故,他們用嘴啃,用爪撓,非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有幾隻狗,不但傳染了別人,而且自身命運岌岌可危,從頭部開始一直到身上腿上,斑斑點點全是花花綠綠的皮癬了。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先是有一個炊事員染上了皮癬,在後來炊事班有好幾個人都染上了,查詢原因的結果,這些人都是平時和狗接觸最多的人。
這一下,其他戰士不幹了,如果這樣蔓延下去,所有的戰士相互傳染,那事態就擴大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