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繼續說道:“我與董欣都是女性,既是同事,又是競爭對手,在我當副市長她當區委書記的時候,我們兩個就開始明爭暗鬥了。”
“因此,我第一次跟蹤了董欣。我發現她進入東方花園小區以後,進了三號樓。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她出來了。但奇怪的是,她手裡的包不見了。”
“那天以後,我一直惦記著董欣。但我又不能親自出馬,我也沒這個能力和膽量,於是我委託了我那個朋友。我那個朋友是物業公司副經理,服務範圍恰好包括東方花園小區。”
“我朋友找到東方花園小區的一個保安,這個保安是她的遠房親戚,正是她幫助他安排了工作。保安說,沒錯,西城區區委書記董欣,那時她還沒調到市裡。董欣經常到東方花園小區來,不過那不是她的房子,房子的主人早已出國定居了。”
“保安說,董欣不定時的來,而且很低調,怕別人認出來似的。有時幾個星期來一次,有時一個星期來一次。她來時都乘計程車,保安說他從沒看到過她自己開車。保安估計,她是幫朋友看房子,每次來是為了打掃衛生。”
“保安說,那個房子位於三號樓一單元,一二零一號,面職一百二十二平方。物業費都是董欣在付,水電費很少,董欣都是半年付一次。保安告訴我朋友,董欣很神秘,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我緊盯董欣,始於兩年前,當時我是市委常委兼副市長,她是市委常委兼西城區委書記,我們兩個競爭市委組織部長一職。實話實說,我不怎麼樣,但比起我,董欣更不怎麼樣。她寫匿名信舉報我,我就盯上東方花園小區那個房子。”
“我和我朋友多次跟蹤董欣。我那個朋友為了幫我,不惜辭去工作。我們曾經以為,那個房間是董欣與男人幽會的地方。但不是,董欣每次待的時間不長,很少有超過一個小時的。按照常識,應該不是與男人幽會,更何況我們從沒看見男人出現過。”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我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就是董欣每次來的時候,總是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手提包裝得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當董欣離開的時候,包還在,包裡的東西卻不見了。於是我和我朋友分析,董欣的包裡是髒物,十有八/九是錢。”
“這個懷疑一直持續到現在,但我也沒有進一步的實質性行動。因為一旦搞錯了,我自己就完了。於副書記,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你們有沒有用,但我真的沒有其他什麼可說的了。”
于飛聽罷,沉吟了好一會。
“柳青,你記住,為了你個人的安全,剛才說的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于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陳亮正盯著監視器,戴著耳機,雙腳翹在辦公桌上。
看到于飛進來,陳亮嘿嘿一笑,趕緊將雙腳放下。
“你怎麼看?”于飛看著陳亮問道。
“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
于飛笑道:“你這傢伙,純粹是坐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出了意外,我可就晚節不保。”
陳亮肚子裡壞主意多,“嘿嘿……派個賊進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麼。”
“虧你想得出來。”于飛被說動了,“這樣做,這樣做合適嗎?”
陳亮道:“主要看結果,結果如願,怎麼說也合適。”
于飛道:“這倒也是。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區區一個市委常委,需要一個房子來藏髒款嗎?”
“老於,你此言差矣。”
“怎麼講?”
“董欣當過區工業局長、區發改委主任、主管市政建設的副區長,後來是三年區長、四年區委書記,以及現在當了兩年市委常委兼副市長。哪一個職位都是肥差,只要她願意,撈個一億兩億不在話下。老於你別忘了,水利局一個小小的會計,只用了不到三年時間,就斂了兩千多萬。”
于飛點著頭道:“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咋樣?賭一把?”
于飛笑笑,“我的人肯定不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發現,跑都跑不了。”
“咦……我說老於,還沒開幹,你就想著退路了。”
“我是實話實說嘛。幹這個事,只能是你的人。”
陳亮思忖一下,“沒問題。但是,你要當面授權。”
于飛笑了笑,“嗯,出事的話,主要責任在我。”
“行不行?”
“行,就這麼定了。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有可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