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

蘇荷反手，緊握住鬱歡沁的手，非常用力，像是生怕鬱歡沁會丟下她一樣。

“媽對你不好，也沒有養過你……你，恨媽媽嗎？”

鬱歡沁眼睛通紅，恨啊，怎麼能不恨？

她恨蘇荷是個情婦，破壞了別人的家庭！也恨她生了自己，卻十八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冷漠對待。

鬱歡沁為什麼會和鬱紹司親近？因為，在鬱家，只有鬱紹司是疼愛她的。從小到大，鬱紹司都充當了她家長的身份。這個本該恨她的哥哥，卻是一直照顧她的人。

見鬱歡沁沉默，蘇荷眼淚更是洶湧。

“沁沁，你會……丟下媽媽嗎？”

鬱歡沁哽咽，搖頭。

“沁沁。”

蘇荷這個時候，應該是十分恐慌了，“別丟下媽媽，媽媽這輩子沒有生兒子，只有你一個女兒……你要給我送終啊。”

送終！

聽到這兩個字，鬱歡沁騰的站了起來，爆喝道，“你閉嘴啊！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

“沁沁……”

蘇荷已經哭的不成樣子。

“媽，知道，媽媽要死了。”

“閉嘴！”

鬱歡沁哭著喊，“你怎麼這樣？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這樣？你生了我，卻不管我……現在，你又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嗎？我已經見不到爸爸了，你還要讓我沒有媽媽嗎？”

“沁沁。”

蘇荷抽泣著，“對不起，沁沁，媽媽不是故意的。”

“……”鬱歡沁偏過臉，淚水簌簌往下掉。

蘇荷緩緩抬起手，握住鬱歡沁的手。

“沁沁。”

鬱歡沁慢慢冷靜下來，重新坐下。

蘇荷收住了眼淚，看向窗外，幽幽嘆道，“這是啊。”

鬱歡沁怔愣，默然。

“哎……”

蘇荷嘆息，說到。

“我這輩子，就沒做過什麼好事……所以，到了這時候，終於來了。”

鬱歡沁握住母親的手，“媽，能治的，我問過了……是能夠治的。”

“沁沁……”

蘇荷猛地看向鬱歡沁，眼裡有著希冀。

“我知道，這個病，要花很多錢的……可是，鬱紹司他恨我！現在，他只給我生活費，恨不能我馬上就死掉！他會給我錢治病嗎？”

鬱歡沁怔愣，她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哥，不會那麼狠……”

“不會？”

蘇荷搖搖頭，她可不相信。

“他只是對你好！鬱紹司，那是頭狼啊！他連自己的父親，都能送進監獄！那是殺人不犯法，不然，你覺得，我還能活著嗎？”

“媽！”

鬱歡沁皺眉，“你別這麼說哥，他變成這樣，難道你沒有錯嗎？他當年，也不過是個孩子！”

“是。”

蘇荷連連點頭，“可是，他這頭狼崽子，長大了……沁沁，他會弄死我的！他一定不會給我治病的！沁沁，他疼你啊，你千萬不要放棄我，沁沁，媽媽不想死啊！”

那麼一瞬，鬱歡沁突然有種感覺。

剛才，蘇荷的眼淚，當真是懊悔嗎？

還是，她僅僅想要依靠自己而已？

鬱歡沁心底發涼，可是，她悲涼的發現，不管蘇荷如何，她都不可能不管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