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推倒後,大寶的眼神很明顯後悔了。
小手不安的動了動,似乎想把她拉起來,可猶豫了一下,卻是扭開了臉。
微微抽動著的肩背,委屈的緒掩都掩不住。
季嘆了口氣,自己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再去捧他小臉。
大寶再次推她。
在有防備的況下,這點力道對季來說真算不上什麼。
“大寶,姐姐確實嫁人了,你多了一個姐夫,今後這個家將由我們兩個,變成我們三個。
不過你不要擔心,他不是壞人,之前還救過你,記得吧?他也不會取代你的位置。
在姐姐心裡,你一直都是第一位。
忘了去年姐姐跟你說過什麼了?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我即便不要所有人,都不會不要你,明白嗎?”
有些話,說一次他不信,那麼她就反覆說,直到他信。
季抱著大寶,輕拍著肩背,無聲安撫,漸漸的,大寶終於不那麼緊繃了。
他從季懷裡抬起頭,眼眶是紅的,睫毛亦沾著水光。
黑闐闐的眸子盯著她問:“真的?”
季伸手跟他拉鉤:“騙你是小狗。”
從西屋出來,季嘆了口氣,小孩不好哄啊。
正要去後院看看,旺嬸子她們笑容滿面的,一人端了個盆來了前院,盆裡裝著滿滿的菜。和季說了會兒話,就都回去了。
大房一家和胡良兄弟倆跟著走了,謝寡婦留在最後,幫著了晚飯。
季不咋餓,關山也是。
大寶雖然被安撫住了,但吃飯的桌子上陡然多了個人,還是個要常駐的,依舊有些鬱鬱不樂。
草草吃罷,季給大寶洗漱好,把他送回西屋,待他睡下,才從西屋出來。
謝寡婦腳跟腳催她和關山進婚房入洞房的時辰到了。
季咳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
“那個,旺嬸子和高嬸子……她倆的紅包給了嗎?我聽說鋪的喜娘是要給……”
“給了給了,都給了,你別瞎cao)心。”
謝寡婦不耐煩的擺手打斷,把她和關山一齊推進了東屋,而後從外面把門帶上。
季和關山站在屋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轉開了目光。
隔著門,謝寡婦囑咐:“大花燭是要點徹夜的,小心別熄了。桌上還有對小花燭,等那對滅了,你倆再、再……”
這話有點不好出口,但不說的話……謝寡婦索把心一橫。
“等那對小花燭滅了,你倆再上炕。”
“呃……”
季側頭看去。
大花燭還長著呢,燒到明天絕對沒問題。小花燭是旺嬸子她們掐著時間早半天點上的,這會兒只剩下一點點微光。
季又看了看似盯著花燭出神的關山,清了清嗓子,朝外面應了句:“知道了。”
謝寡婦還想叮囑關山些什麼,憋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來,最後嘆了口氣,轉走了。
剛走不到片刻又拐了回來,手裡拿著兩人拜堂時牽著的那截紅綢,系在了東屋的門鼻上,還打了個比較複雜的結
這是老一輩的規矩。入洞房不但要擇時辰,關門後還要從外面拴上一道紅綢布,至第二天新娘新郎起後方才能開啟。
季耳朵貼在牆上,聽到堂屋門被人帶上,院子裡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再接著一切都歸於寂靜。
“終於走了……”
她長鬆一口氣,摸到炕沿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捏腿。若不是關山還在,她恨不得立時撲倒在炕上,睡他個天昏地暗。
再觀關山,揹著手站的筆直,半點不覺著累似的。
季佩服的很,指了指旁邊的靠椅。
“你先在那坐一會兒吧,我怕謝姨殺個回馬槍,咱們再等等,等徹底安全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回土屋?”關山問,並沒有坐下。
“當然不是了。”季趕緊解釋,“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等下你就可以去東廂休息了。東廂第一間已經打掃好,不過那屋沒砌炕,你得忍忍。家裡還有個木架,夏天院子裡乘涼用的,正好給你睡。土屋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季家那邊說不定正盯著我呢,萬一被他們發現點什麼,假成婚的事可就包不住了。”
關山盯著季,神色莫辨:“我們已經成親了。”
季就笑:“成親是假的,給那些外人看的。看客散了,大門一關,也就沒有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