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活計全部忙完,謝寡婦和大房姐弟也正式復工。
他們兩家收番薯薯曬番薯的這些天,季已經把該曬的香辛料曬制完成,然後分批分類堆在了後院靠左的兩間廂房裡。
此外還專門請人,在右邊廂房的第一間壘了三個土灶,另配了三口大鐵鍋,還有勺子鏟子木盆以及碾槽和石搗、石臼之類的東西。
別看東西零碎、也不顯眼,卻是去了她近四兩。
再加上九月初結出去的工錢,季原本的小金庫如今也就剩十五兩冒頭,至於那五十兩的黃金搭檔加盟費,是作坊的啟動和備用資金,暫時不打算動用。
所以季最近又開始加班加點的抄起了書。
本來想使喚流浪漢一起抄,讓他以勞動力抵債,量他也不會不願意。
只是終究還是想的太樂觀了,他右手雖然已能正常活動,卻還達不到活動自如的程度,即便能握筷子,握起筆也是不同的感覺。
季讓他試寫,他花了差不多一刻鐘才勉強寫出一行,額頭還冒出了一層細汗,可想而知有多吃力。
呈現的效果也不是那麼如意,字形刻板、輕重不勻,在季看來,是過不了方老闆那關的。
流浪漢自己顯然也不滿意,卻堅持讓季把樣書和筆墨紙張留下。
季不肯。
“大哥,我現在都快財政赤字了你曉得吧?再不想辦法掙錢,要不了多久我和大寶就得喝西北風,你也要跟著吃土。眼下的問題不僅要開源,還要節流。節流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不能浪費,尤其不能浪費紙墨這種金貴東西。你有幫忙的心,我心領了,但還是別給我添亂了,等你手什麼時候好利索了再說吧。”
然而不管季如何的苦口婆心,流浪漢只有一句話:“我不會浪費,你也不會喝風。”
空口白牙可說服不了季。
“你說不會就不會,當自己金口玉言呢。”
說罷就去抽那本書,流浪漢伸手按著不松。
兩人離得近,幾乎臉對著臉了。
一個不動如山,一個乾瞪眼。
較量到最後,先撒手的還是季。
季憋著一肚子氣走的,之後每回去送飯都會著意盯著,卻發現那些東西原本是什麼樣一直是什麼樣。
流浪漢只是加緊了手腕的鍛鍊。
某去土屋,小丁跑到院子裡草芽覆蓋的地方玩耍,季無意間發現,地上有橫七豎八的痕跡,夜間剛下了場小雨的緣故,地面溼軟,是以痕跡很清楚。
季這才知道,流浪漢在常訓練之外,一直都有練字。以樹枝為筆,以地面為紙,沒有浪費她一分一毫。
她一時又有些懷愧。
其實就是些筆墨而已,流浪漢用就用了、糟蹋就糟蹋了,想變好、努力變好,總不是壞事。
之後季再沒提過這方面的事。
她白天要忙的東西不少,香辛料要曬要收,抽空還要往那兩家地裡去幫手,是以抄書的時間不多,只能晚上點燈抄一會兒。
即便如此,等到了九月中旬,也抄完了兩本。
流浪漢那本始終沒有動靜,季也沒催。
“小,這怎麼……整的跟灶房似的?”
看著壘了灶的那間廂房,季雪蘭有些不解,她還以為,香辛料曬乾後,只需用碾槽碾碎或者用石臼搗碎就可以了。
季明方卻道:“肯定不止那麼簡單,不然細分也不會那麼講究。”
季讚道:“沒錯,這第三階段的炮製才是最費神的”
香料數量近百種,單從中醫角度來講,每一種都有其獨特的個。
味不同、功效各異,所以其使用並不能隨心所,而多要經過處理。就像中醫上的“炮製”,香辛料的“炮製”也是同樣的道理。
未經炮製的香料,無論品質優良與否,都屬於“生”香,直接用的話,不見得能有效果。
只有根據其特和特點,配以相應的處理,才能充分發揮其功效,並消除可能具有的毒副作用。
“傳統香辛料的炮製方法有很多種,常用的有修制、蒸、煮、炒、炙、炮、焙、飛等。
修制,目的是使香料純淨,或作切制粉碎處理。這是最普遍的處理方法,採用揀、摘、揉、刮、篩、切、搗、碾、挫的方式,除去雜質和多餘的水分,以及變質的部分和其它非藥用成份,使其大小規格滿足要求。
蒸,顧名思義,就是利用水蒸氣或隔水加的方式處理香材,這個法子既可使香材由生變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