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給他留,不給我留?”
魯馭的大腦袋又湊了過來。
不過隨即就被宋無的推到了一旁。
魯馭磨牙道:“給你留你也吃不著!先生明天要給你加課呢。”
季恍然想起院試的事,就問宋:“你們幾月份考試?”
“今年推遲了一些,八月份。”
“多一些準備時間,也好。”
頻頻往外張望的吳榮膺,這時忍不住皺眉提醒:“該回去了。”
雖然還有幾個月,但對他而言,院試前的每一刻都格外珍貴,今天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魯馭嗤了一聲,把胳膊搭在李冠上。
“書呆子都沒說什麼呢,你急個什麼勁兒?成天讀書都快讀傻了,出來放鬆放鬆心怎麼了,是吧書呆子?”
李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季,沒說話。
雖然魯馭說的也沒錯,但讓別人等著確實不好。
季就催宋。
宋點了點頭,跟謝寡婦和胡良打了招呼,一行人匆匆回書院去了。
謝寡婦對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搖頭直嘆:“這些讀書人,可真不容易……”
季幫著收凳子:“行了吧謝姨,咱們比他們也容易不到去。”
胡良也道:“是啊娘,這成裡起早貪黑的,你有空心疼別人,還不如心疼心疼你兒子我。”
謝寡婦一塊抹布摔過去:“你要是也能給我考個秀才回來,我天天心疼的你找不到北!”
胡良趕忙擺手:“那還是算了吧,我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關心。”
“出息!”謝寡婦硬是被他氣笑了。
季也跟著笑。
回程的路上,胡良拉車,跟季閒話。
“小,你今天氣成那樣,是不是因為幫我們牽線的那位軍爺?”
季搖了搖頭,不全是。
“我就是覺得,咱們不能有事時把人奉若神明,無事時掉過頭就指著別人鼻子痛罵,這和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有什麼區別?不管議和的決議究竟出自於誰,也不管其他地方的人怎麼議論,至少咱們關北百姓不該忘了今的和平是怎麼來的。咱們不能讓英雄寒心,哪怕這和平有可能只是暫時的。原本,況有可能更糟的不是嗎?”
作惡多端的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稍微有一點善行善念,就能得到人們的嘉許。
反過來,哪怕你幾十年如一,鋪橋修路贈藥施粥從無斷絕,但凡有半步行差踏錯,就會從雲端跌下,往所有聲名也將毀於一旦。
寇長卿現在就是這樣的境地。
胡良有些愧疚:“你說的對,還有你剛剛罵那些人的話也特別對,其實我也該罵,我昨天還……”
胡大成也湊了過來,舉手道:“還有我!我還說不喜歡寇將軍了……其實我沒有討厭他,就是因為太喜歡他了,所以聽到他打了敗仗,聽到別人都罵他,就……”
“別人辱他罵他,你就跟著改變態度,那隻能說明你的喜歡還太膚淺。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也無從得知,自己崇拜的那個人到底是方還是圓。咱們誰都不瞭解,但有個道理一定要明白。”
“什麼道理?”胡大成和胡良齊齊發問。
“不笑育人之師,不笑救人之醫,不笑護國之兵。”
這三句話,季一字一字,說的緩慢而清晰。
待聽她解釋完是何意後,胡良咬牙狠罵自己:“我真不是東西!”
季笑了笑。
“議和的事,尋常人聽了都會氣憤。埋怨,失望,有消極緒,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倆和那些人不同,你們並沒有口出惡言,用汙言穢語來辱罵攻擊,這已經很好了。”
胡良和胡大成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季見狀,只能勸慰道:“大不了以後在別的地方補救回來嘛。”
“怎麼補救?”
“想做到將心比心,是很難的事,但我們至少要學會尊重和理解。以後遇到事,切記要先了解況,經過分析推理之後再做判斷。明辨是非,這就是最好的補救。”
兩人齊齊點頭。
胡大成還握了握並不結實的拳頭:“以後再讓我聽到誰敢說我偶像的壞話,我就揍他!”
偶像這個詞他從季那瞭解到的,立馬就活學活用了。
卻不妨被謝寡婦一把拎住了耳朵:“你還想打誰?”
“?娘、娘,你輕點!”胡大成齜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