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提到季妧,盧大娘心裡還是感激的。
聽田嬌給她掰扯了這一通後,她心裡開始慢慢不是滋味起來。
人都是這樣。
明明大家乾的是一樣的活,自己拿的少別人拿的多,就會不忿,就會失衡。
而之前明明過的還不如你的人,一下子比你有錢、日子過得比你還好,就更沒法接受了。
不僅是眼紅,更要緊的是心病。
盧大娘被田嬌的話給繞進去了,其實動腦子想想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該去要求和胡家得到一樣的待遇。
且不說胡家在季妧最困難的時候給她的幫助,就單說這回,胡良採購出了那麼大的力,整個胡家除了不能動的謝姥娘和倆小娃,基本上是齊上陣了。
盧大娘她們只是請去的幫工,還是給了工錢的,這甚至是許多村婦人生中第一次摸到工錢。
凡是頭腦清楚點的,都會念這個好,傻子才會去攀比。
而且她們這些人就去幹半天,胡家跟著季妧那是沒黑沒白的幹,再看看兩家人的關係,還有啥可比的?
偏偏這世上就是糊塗人多,清醒人少。
你對她好,她還埋怨為啥不對她更好。稍微被妖風一忽悠,就容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恰恰盧大娘就是這種。
田嬌見她變了臉色,知道火候到了,順勢就道:“不瞞大娘你說,前陣子我也存了些菜,最近也試著想做她們那種……姜家日子看著過得去,其實也難,我也是嫁過去才知道,去年公公生了一場病,家裡到現在都還欠著外債,我是被逼的沒辦法……所以想請大娘你幫幫忙,你放心,但凡賺了錢,我肯定不能虧待了你。”
村裡其他人到現在都還矇在鼓裡,以為謝寡婦她們把買的菜都做成了醃菜賣。田嬌心裡卻門清,那根本不是醃菜。
那天軍隊來人拉貨,裝車時她仔細看了,沒有罈子,都是藤編筐,怎麼可能是酸菜?
只可惜藤編筐都蓋了蓋子,那些軍爺又不允許走近,她無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
原本她只是好奇,只是不想讓季妧做成事,也沒想過要跟著做。
可是自從季妧開始蓋屋,婆婆就開始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背地裡沒少跟人說她壞話,還攛掇姜武,說當初如果娶的是季妧,他們姜家現在就能搬新屋住去了。
明明之前是她嫌棄季妧的名聲,又怕她嫁進來克自己兒子,所以對自己和姜武暗地勾搭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見人家過得好了,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個老不死的,不就是看人家會掙銀子嗎?她還就不信了,季妧能的,她田嬌難道不能?
盧大娘沒想到田嬌打的是這種心思。
雖然她聽了田嬌剛剛那番話心裡有了疙瘩,但也沒忘自己之前答應過的,不允許對別人透露在胡家做的事。
“嬌嬌,不是大娘不幫你,是我、我答應過謝寡婦她們……這要是說給別人知道了,我成啥人了……”
田嬌最看不上這種黏黏糊糊的性格,但也就是這種性子最容易被人拿捏。
“大娘,你替別人想,人家可不見得會感激你,要不然好處怎麼沒你的份?我就不一樣了,咱們兩家是鄰居,這些年你也算看著我長大的,你還不瞭解我嗎?”
“這、我……”盧大娘本來嘴就笨,哪裡是能說會道的田嬌對手,眼看就動搖了。
田嬌加了把火:“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替你家幾個大孫子考慮考慮吧,他們都大了,還擠在一間屋裡睡。還有叔嬸,一年到頭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人家兒子又是娶媳婦又是擺攤子又是蓋新房的,也就你實誠,還替人瞞著……”
“嬌嬌你別說了!”
盧大娘心裡突然竄出一股惡氣。
田嬌說的對,憑啥她要幫季妧瞞著?如果季妧給自己和謝寡婦開一樣的工錢,他們家也能蓋房子,也能給孫子娶媳婦了,哪至於要急成這樣?
季妧她不仁義,那自己為啥就不能告訴別人。
尤其這人又是田嬌,田嬌心好,肯定不能虧待自己……
“我可以跟你說,但你不能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田嬌按捺住激動,忙道:“你放心,我誰也不說!”
盧大娘這才把她知道的和盤托出。
“……我知道的就這些,我們這些幫工都在胡家院子裡忙活,也就是些洗菜、切菜的活。噢!有的還要在開水裡燙燙,有的不用燙,反正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