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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長著娃娃臉的小鬼故作嚴肅，“明天就是除夕了，按照人間的習俗，是要吃餃子的。”

&esp;&esp;“好……”冥主坐在一旁，手撐著腦袋，完全沒有來幫忙的意思，只是問道：“小魚兒想去輪迴嗎？”

&esp;&esp;聽見這話，喻清擀麵皮的手一頓。

&esp;&esp;他以前因為種種原因一直不願輪迴，後來想入了，卻又入不了。

&esp;&esp;喻清花了很長時間去接受這個現實，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誰知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很難受。

&esp;&esp;喻清做出了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繼續擀著麵皮，說：“不想。”

&esp;&esp;“在冥界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像以前一樣為了活著提心吊膽。”

&esp;&esp;那個時候的冥主明顯還不知道什麼叫口是心非，只是追問了一句，“當真？其實我可以送你……”

&esp;&esp;話還沒說完，就被喻清打斷了。

&esp;&esp;“冥主，一起包餃子嗎？”喻清將擀好的餃子皮遞給了冥主，黑漆漆的眼睛裡亮晶晶的。

&esp;&esp;冥主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餃子皮，“怎麼包？”

&esp;&esp;這玩意著實超出冥主的知識範圍了。

&esp;&esp;“其實我也不太會。”喻清一如既往的誠實，“只是以前在人間的時候，都說新年要一家人一起包餃子才算圓滿，所以一直想試試。”

&esp;&esp;大概，也算是了結了心裡的一個執念吧。

&esp;&esp;冥主沒再多說什麼，笨手笨腳地跟著喻清一起包餃子，捏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形狀。

&esp;&esp;而等他們吃完了那一鍋奇形怪狀的餃子以後，冥主再一次開了口，“小魚兒會一直留在冥界嗎？”

&esp;&esp;“會啊……”喻清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冥界是我的家，我當然會一直在這。”

&esp;&esp;那時的喻清不懂，只知道冥主朝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可現在回過頭再看，才發現那個笑裡，包含了太多東西。

&esp;&esp;冥主抬手摸了摸喻清的腦袋，眼神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溫柔，“那，以後冥界就交給小魚兒了。”

&esp;&esp;“小魚兒會替我守好冥界的，對嗎？”

&esp;&esp;……

&esp;&esp;夢境在此終止，喻清睜眼，看著黑漆漆的房梁，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esp;&esp;原來，那人離開前曾留下過這麼多的暗示。

&esp;&esp;“穆遠之……”喻清捂著眼睛，各種情緒翻湧，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模糊的離別畫面，“騙子。”

&esp;&esp;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是個騙子了。

&esp;&esp;“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喻清坐起身，看著窗外亮起的燈時，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是他和穆遠之約定的最後一天。

&esp;&esp;也就是說，今天穆遠之就要回來了。

&esp;&esp;剛剛堆積在心裡的不爽勉強散了一些，喻清下床看了看擺在桌上的那幾個茶罐，正糾結著要泡哪個時，忽然聽到了一陣鈴響。

&esp;&esp;是穆遠之留給他的那個鈴鐺。

&esp;&esp;這幾天他們一直在透過鈴鐺聊天，次數頻繁。但這是

&esp;&esp;穆遠之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esp;&esp;夢中的畫面被分成了好幾段，一會是他以前在天界的記憶，一會又是他墮天以後在冥界的事情，再過一會又變成了他是人類時的畫面。

&esp;&esp;順序錯亂，畫面割裂，讓穆遠之的疲憊感加重了很多。

&esp;&esp;以至於睜開眼時，穆遠之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