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聲,花木槿的心高高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握緊了陸慎行的手。
手腕用力,拽得陸慎行生疼,眉頭蹙起。
她瞬間紅了眼睛,看了一眼小小的桃桃,聲音顫抖地對醫生詢問:“醫生,我們家桃桃的嗓子到底怎麼了,她還能說話嗎?她才這麼小,可不能說不了話了啊!”
“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她,求求你了。我們有錢,我們一定會掏治療費的,拜託了!”
花木槿苦苦哀求,淚水滲滿了眼眶,一眨眼就會從臉頰摔落。
陸慎行看不見她的表情,可他聽得到花木槿聲音裡濃濃的哭腔,心裡極為不是滋味。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就算聚少離多,以前他也知道花木槿有多不喜歡桃桃。
如今卻會為了她,低聲下氣地請求醫生。
拽住他手腕時的緊張也不是假的,她到底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並且視桃桃如珠如寶?
心中揣著疑問,可此時陸慎行又何嘗不在意桃桃的情況?
喉結滾動,他聲音低沉,卻也帶著堅定。
“醫生,麻煩您好好看看我女兒到底怎麼了?如果能治療,請您務必盡力,費用方面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按時繳費!”
醫生抬眼看向他們夫妻,無奈笑著搖搖頭。
一邊繼續觀察桃桃的狀況,一邊調侃道:“你們小兩口真是有意思啊!別人家生女兒,恨不得扔到溝裡去,直罵討債鬼,你們倒是為願意為女兒付出,真難得!”
作為醫生,每天經手病人無數,早已看慣了世態炎涼。
家裡需要青壯力去種地,去勞作,才能吃得飽飯,才能不被同村和鄰居欺負,所以生兒子成為了大家唯一的期盼。
女孩不受重視這事,在這個年代本身就不是啥稀奇事。
對此,他們早已**以為常。
看到花木槿帶著桃桃來看病時,醫生就很是驚訝。
沒想到,她對女兒這麼在乎?
花木槿一怔,見桃桃抬頭惶恐,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她,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討債鬼?
用力把眼淚憋回去,花木槿對她溫柔一笑。
“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麼能不疼她呢?別說是給她治病,哪怕是為她**,我都願意。”
她說這話發自內心,可落在身後陸慎行的耳朵裡,卻又是另一個意思。
唯一的孩子……
也就是說,花木槿以後不打算再和他生孩子了。
果然,他早就該猜到的。
就算花木槿現在自願留在這個家,但對他始終是沒感情的,畢竟當年懷上桃桃,本來就是一場荒唐的意外。
不過沒關係,只要桃桃有娘就好。
花木槿不想和他親近,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日子就這麼湊合過下去也不是不行。
醫生聽著花木槿鄭重的承諾,臉上笑意更濃,取下了聽診器。
“倒也不必說得這麼嚴重。我說不對勁,是因為這孩子耳鼻喉沒有任何問題,按理來說她是能發聲的!”
皺著眉頭看向桃桃,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呀,卻又帶有明顯懼意,醫生冷靜分析。
“你剛才說,這孩子掉進水裡後還呼救了,所以你才聽見,把她救了上來。但是從那之後……她就不說話了?”
花木槿連連點頭:“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才納悶,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過後突然就失聲了?”
“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聽說過心理學?”
扶了扶眼鏡,醫生抬頭看向花木槿和陸慎行二人。
花木槿想起,後來隨著改革開放,各種新興職業百花齊放,心理醫生這一行業也進入大眾視線。
據說能幫助人解決心理問題,雖然收費很貴,但很有效果。
她當護工時也只是聽說,從來都沒有見過。
剛想點頭,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又覺得不妥,只好又搖了搖頭。
“醫生,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咱們都是鄉下出身,哪裡懂得這些!”
“我之前在部隊有聽說過,是醫生用來給戰士疏導心理的學科,是嗎?”
陸慎行清冷平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醫生滿意點頭。
“不錯,我之前在進修時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從心理學的角度看,這孩子八成是心理受到了創傷,潛意識裡關閉了能夠發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