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花木槿有些發愣。
她下意識朝身邊陸慎行靠了靠,心突突地跳。
自己也就只是隨便問了一句,他們至於這麼激動嗎?就好像是做賊心虛,故意拔高聲音,生怕理被對方佔了似的。
陸慎行握住花木槿胳膊,防止她摔倒,臉上陰晴不定。
“王大娘,你說話大可不必這麼衝,木槿只是好奇問了你一句。”
他冷聲開口道,王大娘有幾分發怵。
可轉念一想,陸慎行看不見,是個瞎子,又立馬挺起胸膛,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像極了昨日剛帶回來的野公雞。
“咋的?我說錯話了嗎?你們不就是看著俺們揹著鋤頭和筐,準備跟你們一起去深山,所以著急了嗎?”
“那又咋滴,那深山你們能去,我們也能去!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誰也別礙著誰了,要不然我們是不會樂意的!”
“我從來沒有說過深山是我的地盤,只是之前我去時,你們都覺得那裡充滿危險,所以不願意去。如今怎麼變成是我不讓你們去了?王大娘,說話做事可得講究證據,要不然小心我說你誹謗!”
花木槿被她氣得想笑,沒料到自己隨口一句詢問,居然會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麻煩!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問,隨便他們上山幹啥去好了。
但現在,說啥都遲了。
就算她語重心長地告訴這些人,山上真的有狼,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安全,這群人怕是也不會相信的。
只會覺得她為了捂住山上的各種寶貝,所以故意扯出的謊言!
越往深山靠近,越來越多的村民帶著工具和他們一同上山。
不過和他們不一樣的是,陸慎行身上總是會揹著那把土槍。
雖然從第一天進來到現在,他們啥都沒有遇上,可陸慎行始終堅持把土槍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其他人眼看花木槿進進出出這麼久都沒事,便覺得深山裡的那些危險估計早就銷聲匿跡了,現在正有大筆大筆的財富等著他們呢,那可不能被花木槿這女人獨吞,這才前仆後繼。
準備上山時,花木槿掃了一圈。
見他們三兩成團地圍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會轉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花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冷笑。
“你說他們要上山就上唄,我可從來都沒說過不讓他們上山,和他們一個兩個,全像防賊似的防著我們,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別想這麼多,深山大得出奇,我們只顧好自己原來的區域就行了,別的區域隨他們怎麼折騰。該警告的,該說的,全都說過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他們不願意聽,就沒有必要再說。”
陸慎行聲音坦然平靜,語氣淡漠地開口道。
花木槿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但深山確實有危險,雖然說出來他們不信,可我覺得還是應該再提醒一句,省得他們遇到危險了還不跑!”
說完,她上前一步想要開口警告。
陸慎行卻拉住了她的手,目光低垂,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可緊接著,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沒必要這樣做。如果你提醒他們,他們沒有遇到問題,只會覺得是你故意不讓他們來的藉口。”
“如果他們遇上了,也只會怪你為什麼不能再多提醒幾遍?人性本身就是極為複雜的,你沒辦法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那就不做。”
“這可不行!不管咋說,他們都是因為我才上山的。我提醒到位了,我就問心無愧。如果我提醒了,他們還是不聽,那是他們的問題!”
說完後,掙脫了陸慎行,花木槿抬腳向眾人走去
她毫不畏懼迎上大家或忌憚或警惕的眼神,低沉開口。
“各位今天對我好像都很有敵意,是因為我經常出入深山?我從沒有阻止大家來這裡,如果你們想進去,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記住這裡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安全。”
“各位最好小心一點,但凡發現樹上有動物尖銳的抓痕,就離遠一些,這裡真的有狼,一旦遇到,記得先往樹上爬!”
說完,花木槿轉身離開,連片刻都不曾停留。
可很快,她聽見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隱隱約約全是對她的不屑和輕視,壓根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陸慎行耳力更好,聽得一清二楚。
他面色沉寂,二話不說拉著花木槿一起走入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