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老奴也覺得常媵人不是兇手。”
侯夫人嘆了口氣:“侯府中人多眼雜,我們也只能見機行事。”
李媽媽忠心,是她有愧於她。
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的活著,將這份愧疚轉化成動力。
只要自己在世一日,誰也動不了她兒。
外頭吵吵嚷嚷的,幾個小廝來回搬著東西。
李媽媽喚了個小廝前來,一看竟然是絳珠樓的。
“這些都是哥兒的東西,做什麼去!”
那小廝知道李媽媽是侯夫人身邊的,大氣都不敢出:“近日,農都新政試點,左丞大人主動求了聖山去視察。”
“淵哥兒如今在宮中同長樂公主辭別呢。”
李媽媽放開了小廝,回來一五一十稟報道。
岑竹聽罷,杏眸有些暗淡。
農都試點,詹淵的政績又會步入新的階段。
回來之後,聖上便會賜婚右丞之女。
侯夫人注意到了岑竹滴落的情緒:“你與淵兒……”
“阿母,這是件好事,我是他兄嫂,這值得開心的。”岑竹強撐著一絲笑容。
或許是出來久了的緣故,她有些暈厥。
同侯夫人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院子,直接去了郊外一處荒宅。
這荒宅還是當初岑竹與春風澗的月娘初見的地方。
青稞見馬車來了,舉著火把,迎接岑竹。
“姑娘,人都在裡面了。”青稞在前頭給岑竹領路。
三人穿過了長長的簷廊。
兩個滿嘴是血的女人,被高高吊了起來。
頭髮凌亂,眼神看上去渙散。
衣服只堪堪遮住了三個點。
青稞示意守在屋中的大漢出去,遞了兩隻白紗手套給了岑竹:“姑娘,兄弟幾個將她們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剛剛將軍帶人來尋過,並沒有發現她們倆的蹤跡。”
岑竹點了點頭:“做得好。”
她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劉氏姐妹倆。
這兩張臉使的岑鵬神魂顛倒,也葬送了她阿母的性命。
她的母親,是大燕公主!
尊貴榮耀。
最終卻被這兩個婦人生生斷了性命,若不是阿母有醫術空間,岑竹如今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這。
劉姨媽率先發現了坐在下面的岑竹。
瞳孔震驚,啊嗚啊嗚地亂叫。
嘴裡空洞洞的,活生生被割了舌頭。
劉姨娘也醒了過來,驚恐地望著岑竹。
岑竹一身鵝黃錦衣,燭光柔和了她原本淡漠的神情。
掛著溫和笑容的背後暗藏著一把利匕。
劉姨娘淒厲地笑了起來:“原來是你!是你將我弄了回來!”
這些日子她都在想,為何無緣無故回了龍京。
都是這賤蹄子的手筆。
“當然是我,鏢局的兄弟將你弄回來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岑竹擦拭著手上精悍的匕首,溫和地笑著道,“劉姨娘莫非要感謝我?”
劉姨娘情緒激動,腳上的鏈子響著:“感謝你?我女兒和兒子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劉姨娘你還真是好手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阿母難產的事情。”岑竹起身,脫掉了劉姨娘鞋襪。
鋒利的匕首觸著劉姨娘的肌膚。
徹骨的寒!
劉姨娘望著眼底薄情的岑竹,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循著她剛剛說著的話,她還是知道了自己母親的一星半點。
“可不是我害死了你的阿母!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害死大燕公主!”劉姨娘陰笑起來,“岑竹啊岑竹!害死你阿母的是岑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