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中途她昏死過去三次。
可詹淵壓根沒有放過她。
岑竹渾渾噩噩地,夢裡盡是詹淵那張冰塊臉以及他發了瘋折磨自己的模樣。
身子疼痛難耐。
她嗓子火燒般,閉眼沙啞著嚷道:“水、水……”
岑竹睜開眼,自己正倒在凌高格的懷中。
凌高格端著一杯水,遞到了岑竹的嘴邊。
她身上被換上了乾淨的白衣。
領口微敞,脖頸處青紫的痕跡令人觸目驚心。
凌高格喂著岑竹,杯子被他捏得顫抖。
他想到剛剛詹淵穿衣服出門的模樣,渾身的尖刺都豎了起來。
如今的他一點也保護不了岑竹。
“阿姐,對……對不起。”凌高格端著空空的水杯,垂眸看著懷中虛弱的人兒。
若不是自己帶著岑竹出門,毆打詹俊圖一時之爽。
她就不會遭遇到詹淵的強暴。
凌高格望著那張蒼白的臉頰,欲言又止:“詹淵,他……他一直這麼對你嗎?”
岑竹自然清楚,凌高格所言指的什麼事情。
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揭露在她重要的人面前,自尊心像是有無數只腳在上面踐踏、凌辱。
岑竹眸子猩紅,閉著眼嘆了口氣:“阿弟,這件事不怪你。”
“他在朝中說什麼了?”
農都改革,詹淵勢頭正盛。
如今,誰和詹淵作對,那便是衝著槍口撞。
凌高格知道她岔開了話題,便不再追問。
心裡早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扶起了岑竹,順勢給她後背墊了枕頭:“這些都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阿姐不必為我擔憂,我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
他凌高格不會讓一個女人衝在自己的前面,為自己擺平一切。
更不會強迫女人做事。
他只要詹淵死!
岑竹不再追問,抬眸見青稞急匆匆地進了屋子。
青稞正色:“姑娘,月娘在春風澗有急事相商。”
岑竹心中清楚,只要月娘能夠獨當一面,是絕不會麻煩他人的。
看來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棘手。
她強忍著雙腿的酸楚從床榻上起身。
沒想到身子一軟,得虧凌高格攙扶住她,否則險些癱倒下去。
凌高格解開了身上潔白的披衣,將岑竹包裹地嚴嚴實實。
一言不發地抱著岑竹上了馬車。
岑竹又逐漸昏睡了過去。
*
岑竹小睡了會,又去醫術空間中塗抹了些藥,精神才略微好了起來。
春風澗內,氣氛壓抑。
月娘面色沉重,聽到岑竹的聲音才逐漸回過神來:“天熱,怎麼穿這麼多?”
“最近受了點風寒,不過沒什麼,吃了藥也見好了。”
岑竹這才藉著月光望見地面上躺了一排的屍體,有些寒顫:“誰幹的?”
“這是我們在龍京文官中安插的一條暗線,盡數被毀了。”月娘神色凝重,無比認真地看著岑竹,“前些日子,農都官員鄭謝與左丞入京遭到了刺殺,聖山封鎖了訊息,卻不知怎麼查到了我們的頭上。”
“月娘!還有三個人的屍首找到了!在醉春樓的馬廄內,人已經帶回來了!”門外忽然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一個澗士,身後幾個人抬了三具屍首。
岑竹蹲下身子,揭開了蒙在屍首的白布。
三具屍首嘴巴里全部被灌入了木炭,外頭用鐵針緊緊縫了起來。
人肉都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