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氣挺不錯的。”

明明要被行刑的人是他，可說不出話的反而是付子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緊，遠沒有外人看到的那般平靜。

“抱歉，是我一意孤行要見你的，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吧。”沈之洲笑了笑，“但我要死了，所以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沈之洲和之前一樣，可惜，他的手被拷住了，不然還會抓住付子妍的手。

見面的時間很短，很快獄警就告訴沈之洲，他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沈之洲攥住雙拳，那雙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碎還是被付子妍捕捉到了。

“我和之前一樣愛你，你在我死之前，難道騙我一次都不願意嗎？”

他像被困住的鬥獸，明知前方是死，是絕路，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回不了頭了。

只想得到肯定，但眼前的人卻自始至終都沒給過他。

“做了這麼多事，你沒有後悔過嗎？”付子妍在他的期待中開口了，但說出的話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

沈之洲猛地站起來，就在獄警要衝上來的時候，他卻忍下了即將爆發出的情感，用壓抑地聲音說道：“我活到這麼大，從來不知道後悔。”

“如果真的後悔，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第一時間和你在一起，把你娶回家！”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鎮住了那些獄警，卻沒有衝擊進付子妍的內心。

她聽多了，也習慣了。

“但你表達愛的方式很差勁，任何一個女生被你這樣對待後，都不會喜歡你的。”

付子妍嘴角生氣一抹笑容：“我知道你希望我騙你，但我做不到，我不後悔和你相處的那段時光，但，也只是朋友。”

這段話彷彿是壓在沈之洲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頹然地倒退幾步，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滯。

死亡都不能給眼前的男人帶來多大打擊，可付子妍的一番話，卻令他心死。

付子妍估算了時間，正打算提前結束回到裴鶴年身邊的時候，卻被沈之洲叫住了。

他環視周圍獄警，唇邊是付子妍最熟悉不過的、充滿謙遜的笑容：“我和她有點私事談論，你們能避開嗎？”

獄警答應了，站到了外面，卻沒有關門。

不算私密，但足夠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付子妍蹙眉，忽然覺得眼前的沈之洲有些陌生，身體驟然緊繃起來。

“我們之前合作，向你要了很多實驗以及資料，你還記得嗎？”

沈之洲壓低了聲音，盡力不讓外面的人聽到他們說話：“你難道不懷疑，我那些實驗都用到了什麼地方？”

付子妍這才想起來，她與沈之洲合作的時候，設計了不少的實驗及其內容，然而，在沈之洲被審查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和那些實驗有關的專案出現。

難道另有隱情？

事關重要，她也沒有矯情，低聲詢問：“這裡面有什麼是和我有關的嗎，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時間不夠了，沈之洲深深地盯著靠近他的付子妍，這麼近的距離，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你說話啊！”付子妍要急死了，勾起她的興趣卻不說話，她真的會以為沈之洲是故意的！

“那些實驗資料，都是國外一個叫hq組織要的，我們聯手，我提供人才和資料，他們給錢。”

“什麼！”付子妍的聲音沒辦法控制的提高了三度，她急忙捂住嘴，左右看看。

好在外面的獄警沒有進來，沈之洲也照常說了下去。

“如今我這條線路已經斷絕，他們若還想要實驗資料和結果的話，很有可能找到你。”

沈之洲忽地笑了：“既然你和裴鶴年在一起，讓他好好保護你吧，我想，他能做到的不是嗎？”

他的眼中有著幸災樂禍，卻又最終轉變為自責和心痛。

“都是我的錯，但我即將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之後的路途，希望裴鶴年能保護你。”

時間到了，沈之洲被帶下去，這次，他沒有再看付子妍一眼。

走出監獄，外面的空氣清新到讓付子妍不斷深呼吸。

就算裡面的環境和她想的並不同，可依舊充滿了壓抑，令人感到身心不適。

“沒事吧？”裴鶴年問的是付子妍的內心，又獄警看著，沈之洲做不出過分的事情。

“沒事，我們回家吧，我餓了，想吃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