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戰場形勢得到有效控制,瓊斯舒了一口氣,離開河堤,向樹林走去。
他迫切想了卻心中的疑團。
別看這場戰鬥己方已取得壓倒性勝利,但瓊斯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知道這一切的換來絕大部分的功勞是拜這位狙擊手所賜。
如果沒有這位狙擊手又穩又準的槍法,單憑他們全排漫無目標的射擊,是不可能擊斃鬼子的指揮官,也就更不可能激怒那名端著機槍的鬼子兵,正是後者的情緒失控才將整支部隊帶入萬劫不復之地,從而給了己方可乘之機。
至於之所以認定對方是一名狙擊手而非普通計程車兵,瓊斯不得不承認是對方的槍法驚豔到自己了,兩片樹林之間的距離在半公里左右,又有哪個普通士兵能做到一槍一個,且槍槍不離要害?
他早在去年年中軍校畢業後就加入陸戰一師的前身——米國陸戰兩棲步兵師,算是陸戰一師資歷很老的老人,可一直沒聽說這支戰鬥序列中有誰的槍法特別牛叉,第5團更是聞所未聞。
難道是南太平洋司令部為了這次瓜島戰役,單獨派出了一支狙擊手小組?
這麼一想,瓊斯覺得大機率是這樣的,畢竟這是全新的叢林作戰,必要的支援和應急措施總要有的。
雖未謀面,瓊斯的心中對這名藏在樹林中的狙擊手充盈著滿腔的感激之情。
一來到樹林,瓊斯首先看到了二等兵埃文斯,以及從米國本土前來進行戰略支援的火箭筒手本傑明上士。但就是沒有看到李銳的身影。
“中士李銳呢?”瓊斯隨便問了一句,便急切的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從樹冠上斷殘的枝條瓊斯就能作出判斷,鬼子用機槍掃射的就是這棵樹。這表明不久前曾有一名狙擊手就埋伏在這棵樹上,對對岸的鬼子實施了點對點的狙殺。
冷不丁,埃文斯高聲說道:“李銳中士在樹上呢!”
瓊斯怎麼可能把李銳和心目中的狙擊手聯絡起來,心說這小子又不知在耍什麼么蛾子。
心中不滿,但瓊斯並未表現出來,人家可是立了赫赫戰功的人,另外眼下還是亨特團長眼中的大紅人,為這樣一個人置氣而得罪團長,不值當。
瓊斯大步來到樹下,抬頭向上張望,果然就看到稠密的樹葉中藏了一個人。
兩人一對視,四目相對。
樹上的青年明顯有些得意,聲音高亢得有些誇張:“瓊斯中尉,你怎麼來了?”
該有的威嚴還是要有的,瓊斯臉一板:“李銳中士,你這是瞎胡鬧,趕緊下來。”
亞裔人種就是手腳麻利身手靈活,三兩下李銳便沿著樹幹下到瓊斯的頭頂,接著敏捷的往地上一跳,最後穩穩的站在瓊斯的面前。
青年拍了拍手,並正了正身上揹著的春田步槍,忽然就挺直了胸膛。
“中尉,你該謝謝我的!”對方表情傲嬌。
“謝你個毛啊!”瓊斯先是滿臉不屑,繼而一臉肅穆:“這棵樹上的狙擊手去哪兒啦?”
“狙擊手?”輪到李銳一臉疑惑,“老子一直躲在樹上,哪來的狙擊手?”
說著說著李銳彷彿明白了什麼,一陣哈哈大笑:“中尉,你該不會說的是我吧?”
這個人恬不知恥的程度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瓊斯恨不得想喝斥他幾句,忽然本傑明就湊了過來,滿臉討好道:“中尉,李銳中士的槍法太準了,其實就他的槍法,當一名噴火兵太可惜了……”
對岸樹林中的情況本傑明沒有看到,不過李銳僅憑一槍就射殺了河對岸那位手端機槍的鬼子兵,這個過程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瓊斯一愣,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他看看本傑明,又看看李銳,再看看埃文斯。
李銳腦袋昂得高高的,嘴角上翹,那股得意的勁也沒誰了。
而本傑明在拼命點頭。
再看埃文斯,他嘆了口氣,默默的轉身走了。
“中士,對岸樹林裡的那些鬼子真是你射殺的?”一瞬間,瓊斯靈光乍現,幾乎是惡狠狠問道。
“那還能有誰?”李銳聳聳肩,擺出一副愛信不信的模樣。
“上帝呀,你是怎麼做到的?”瓊斯逼上前來。
“天賦唄!”李銳攤攤手,“中尉,我說我在舊金山大學上學期間專門苦練過射擊,你會信嗎?”
一句“鬼話”剛滾過喉嚨口,瓊斯生生忍住,轉而換成低三下四的口吻:“中士,你該不會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