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又是一輩子……一輩子的時間究竟有多長？我想問問，想問問所有人，看看他們的答案是否一致。

她咬得很用力，即便是這樣，那道牙痕也在很短的時間內減輕了很多……

而我，就這麼看著她……我好像，對她更加虧欠了……

……

一個只有我們二人的夜裡，我點上了一支菸，走到了窗邊，外面斑斕的霓虹燈因為夜的濃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很弱的探照燈，還有天空中皎潔的月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看不到星星，即便是看到了，也只是零星一點，遠遠沒有小時候的繁星滿天那樣的震撼……

有時候就是這樣，在偶然間觀察到這種細節的時候才會意識到時間已經慢慢消散……來不及悼念，更別說挽留。

……

程鑫洗漱完之後，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腰。

“肖逝，天晚了，我們睡吧……”

“你先睡，我抽完這根菸就睡。”

“那我等你。”

我不語，任由她摟著我，抽著抽著我又忽然感傷了起來。

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我長長的吐出一口煙，說道：“程鑫，以後不要再犯傻了，好嗎？”

“不是說好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嗎？”

我頓了頓，轉過了身，與她對視，“你這麼做，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承認我是愧疚了，不過更多的是看不得你受傷，程鑫……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所以，我寧願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讓你再照顧我一次，也不想是你，哪怕只有一丁點傷害，你明白嗎？……”

順著月光，我看到了她眼裡已經噙滿了淚珠，她上前兩步入我懷裡，哽咽的說：“都聽你的……”

躁動的心在此刻終於得到些許安寧，我閉上雙眼，開始體會蘇子寒臨別時說的那些話，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有半年，我是該安生許多了，就娶一個愛我的女人為妻，體驗一下婚後的生活……即便不合適也沒有關係，畢竟，我們只有那半年的時間……

……

……

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夢，一個我曾經做過的一個夢……連夢裡的場景都大差不差。

我站在不斷崩塌的城市中，街道上都是汽車的鳴笛聲，偶爾會有幾個人會向我求救，我只是有些迷茫的看著他們，直至他們焦急的從我身邊掠過。

就在我迷茫之際，所有的場景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片廢墟……我站在整片廢墟的中央，好像捋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是重生來的，這竟然是真的……不過，我好像也帶著任務，正當我仔細去想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的一個人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身上髒兮兮的，就像是在這場災難裡的倖存者……不過，我仍然充滿好奇的看著她，她也含情脈脈的望著我，我想，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於是，我的目的好像因為她的存在又明確了很多。

不過下一刻她卻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同一個人，只是她已經脫離了“倖存者”的這個身份，好像化成了一個天使，我是看清了她的面龐的，也確定自己認識她，可就是不知道她叫什麼……而我腦海中的目的，也因為她的出現重新歸於虛無……

……

夢是一個徵兆，可惜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即便我相信自己是重生來的，不過這也不矛盾。

今天的江城天氣依然很陰沉，雖然沒有下雨，但陰沉的天氣很容易讓人提不起興趣，我愛雨，但不喜歡這種陰沉的天氣。

“肖逝，你先去洗漱吧。”

我“嗯”了聲，三下五除二，很快洗漱完畢。

緊接著看向了程鑫，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的頭髮怎麼辦？”

“醫生說我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清洗了，這幾天沒洗頭弄的我有些難受。”

我“嗯”了一聲，“你還是老實一點吧，等完全好了再說。”

“不行，這樣太難看了。”

“又沒人在乎你好看不好看。”話音未落，我就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我也曾經找算命先生看過，他們都說我命裡會犯桃花，但每個女人都在恨我和愛我的邊緣徘徊。

程鑫知道我口無遮攔的性格，只是白了我一眼，也沒跟我過多計較，去洗手間裡打了一盆熱水。

我看著她：“真洗啊？”

“嗯。”

“你自己洗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