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三皇子靠在床上,床邊坐著他的母妃淑貴嬪,她憐惜地說:“我們裝病行不行?”
“母妃,你覺得我們還有退路嗎?我現在跟太子已是不死不休。即使,我願意退讓,太子也不會放過我。”
三皇子真的傻嗎?
不傻,他知道怎麼將自己隱藏起來。
二哥和太子的鬥爭之中,苟活著。
然,現在二哥廢了腿,傷了身,他就被太子注意到了。
“你父皇他真是心狠。我不相信太子對你動手的事情,你父皇不知道。”
淑貴嬪漂亮的臉蛋上落下一滴眼淚,她對皇上有怨氣。
明明他們都一退再退,為什麼不放過他們?
“知道。怎麼肯定不知道?父皇手中有監理院、暗騎和龍衛。天下之事,只要他願意,他都知道。”
“他為什麼不阻止?當然是因為不值得。二哥倒下,大哥遠在邊境。唯有我能與太子抗衡。”
“母妃,父皇算計的事情,只要是個人都知道。”
“但,卻無法反抗。不管是我,還是太子都是他平衡的棋子。”
“你說我要是和太子一起造反,他會不會氣死?”
三皇子只覺得悲哀,明明知道這是陷阱,這是算計,他也不得不跳下去。
“恆兒。”
淑貴嬪輕喚了聲,眼眸中盡是心疼之色,這便是生在皇家的無奈。
“母妃,你放心,我很堅強。我說和太子一起造反,也就是說說。像我這無權無勢的樣子怎麼配跟太子鬥?”
三皇子輕笑出聲,想到了與他一起去平州受到了太子刺殺的王倦。
心裡想著父皇真是想得周到,知道他沒人手,所以將王倦推到了他這邊。
“母妃,你知道嗎?我現在終於懂了二哥,為什麼只喊皇上,自稱臣。”
以前他就覺得二哥不孝順,怎麼從未叫過父皇?
現在他也不想叫父皇了,實在是逼得人沒了活路。
“恆兒!”
淑貴嬪抱著孩子,哭得極為傷心,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一樣落下來。
在長春宮中,採芙給她送上了新茶,坐在旁邊做起了針線活。
賢貴嬪靠在軟榻上,語氣輕柔地說:“這個世道就是變化得如此之快,原本相親相愛的兄弟,突然就成了仇人。”
“娘娘,您覺得這個繡樣可好看?”
採芙將自己手中的繡活送到了娘娘的面前,臉蛋上帶著淺顯的笑意。
“好看。你的繡活自是不錯。只可惜...最近回兒都不愛長春宮了。”
賢貴嬪想到了自己忽視了十七年的孩子,以往他經常送東西來長春宮,只會博得自己一個眼神。
只是現在,他卻什麼都不送,也不來問候。
“殿下傷了腿,他不來肯定是怕您擔心。您也知道,殿下一向是報喜不報憂。”
採芙安慰著貴嬪娘娘,心裡想起了那日殿下走得那般決絕,怕是不會像以前那般在意娘娘了。
有時候,人心傷透了,涼了,便溫暖不了了。
賢貴嬪心裡清楚,孩子徹底跟自己離心了,完全不似以前那般在意自己的想法。
*
長公主府,長公主站在湖邊餵魚,語氣輕慢地說:“三皇子那邊的禮物送去了?”
“嗯!奴婢親自送過去的。回來的時候還遇上了銀翎。”
流霜想到了她遇見銀翎的事情,銀翎送得全是養傷的藥材。
“嗯。”
長公主將手中的魚食放在了流霜手中。
目光落在爭食的魚兒身上,它們像是吃不飽一樣,貪婪地搶著魚食。
“殿下。”
流霜是跟著殿下最長遠的人,她最懂殿下的心思的人。
她的目光也落在魚兒的身上,道:“也許它們就是爭條活路。”
“活路?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就有活路了?本宮不允許。”
長公主氣得直接將魚食扔在了書中,轉身離開,走得毫不留情。
流霜嘆了口氣,連忙追上去寬慰自家主子。
*
在別院中的週迴倒是過得瀟灑。
他自腿廢后,便不上朝聽政,也就閒了下來。
再到後來,他的門客都離去。
有的人投靠了太子,還有的人左右搖擺,斟酌不定。
想來,也不想待在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