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拉了拉知秋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老爺偏心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心知肚明的事兒,又何必說出來惹了姑娘不開心。
知秋還是不服氣,小聲嘟囔,“定就定了,幹嘛還巴巴遞封信來告訴姑娘,不是往人心口上扎刀子嗎。”
“知秋。”知書瞪了知秋一眼,知秋才憤憤抿唇。
林思棠冷冷一笑,將宣紙遞迴給了知書,“人家非要往火坑裡跳,與人何憂。”
所有人都拿姜玄祁當香餑餑,懷瑾握瑜的大才子,可她卻是看的透徹,那個男人,品行與他那豺狼虎豹的爹可不遑多讓。
“姑娘,您遠在青州,老爺特意來信告知您此事,是為何意?”知書比知秋想的深,也想的遠。
“不知。”林思棠神色淡淡,“我那爹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誰知又揣摩的什麼心思。”
“也許…就是單純的告知我一聲,免的我心存妄想吧。”
雖然大可不必,但沒準那老頭子以為她對姜玄祁還耿耿於懷呢!
其實,從她嫁來青州時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日。
只是她怎麼都想不通,皇城那麼多貴公子,他就算想將姜家這門婚事給林思月,大可重新指一門婚事予她,又為何要她千里迢迢來此,夾在皇權之中艱難求生。
她也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嫡長女啊!
林思棠眸子有些渙散失神,許正應了姜玄祁那句話,放眼官宦世家,也就她這個表面備享尊榮的太保之女才有此資格嫁予手握重兵的北王二公子吧。
畢竟她那好爹捨不得幼女嫁。
丟了姜家這門婚事,她不可惜,嫁來青州,她不怨懟,可做為被捨棄的那個,她不能釋懷。
“姑娘,可要給老爺回信?”知書小聲問。
林思棠回神,想了想,倏然一笑,“回一個吧,出嫁那日,我欠那姑娘一個人情,做為她的姐姐,理應友善提醒提醒她,雖然,她不會信我。”
許還會暴跳如雷,說她心存壞心,見不得她好,羨慕嫉妒她。
林思棠甚至能想象林思月看到信的反應,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人家聽不聽是一回事,她仁至義盡就夠了。
知秋立即鋪上宣紙磨墨,林思棠執筆,圓勁流美的簪花小楷只寫了八個字。
“豺狼虎窩,非汝良人。”
知秋蹙了蹙眉,“姑娘,就算您這麼說,恐二姑娘也不會相信,就不知姜公子是怎麼個想法,若是他對您還…”
“知秋,閉嘴。”知書眸子一厲,喝住了知秋未盡之言。
知秋也心知差點說錯了話,忙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吭。
知秋只以為林思棠是不想林思月與姜玄祁成婚,知書卻是明白姑娘心思,確是為了二姑娘著想。
“姑娘,二姑娘怕不會領您的情。”
林思棠扯唇笑笑,“她愛信不信,我問心無愧就是。”
將墨跡吹乾摺好,遞予知書,林思棠想了想,又吩咐,“去庫房挑一件貴重些的禮一同送過去,就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賀她成婚之禮了。”
“……”知書嘴角抽了抽,“姑娘~”
一手勸人散,一手呈賀禮,姑娘這事做的委實是亙古未見。
“去吧。”林思棠擺了擺手。
明知那八個字是廢話,但她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至於其他的,各有各的緣法,就萬般皆是命吧!
知書嘆口氣,“是,那姑娘就不給老爺回封信了?”
老爺來信知會,結果姑娘卻回給了二姑娘一封,貌似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