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都不來信,她是不是過分冷淡了。
這一日,她閒來無事,想出府去鋪子裡轉轉,從開張到現在,她還沒有去看過呢。
只是人剛到垂花拱門,就被匆匆趕來的凝香攔住了。
“少夫人,王妃說近些日子青州不太平,無事還是不要出府的好。”
“青州不太平,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曾聽到風聲。”知秋沒什麼心眼的脫口而出。
凝香垂著頭,沒有說話。
林思棠眸光微凝,“我只是到街上去轉轉,有玄楓帶人跟著。”
凝香牽起一抹笑,無聲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卻透露了不少資訊給林思棠。
“既如此,那就等二公子回來了再出府吧,知秋,知書,回墨香居。”林思棠聲音發沉。
凝香福了福身,接著道,“王妃交代,梧桐苑一切事宜由她親自盯著,二少夫人這些日子就待在墨香居安心休養玩樂就是。”
林思棠腳步頓住,回頭深深看了眼凝香。
母妃這是要軟禁她,為什麼?如此惡意來的毫無徵兆,讓她一時摸不清頭緒。
回了墨香居,知書合上房門,又關上窗欞,這才回到林思棠身旁壓低聲音說道,“姑娘,王妃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那些人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把玄楓叫來。”
不一會兒,玄楓就到了外間,見林思棠面色不佳,心裡咯噔一下,“少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放下杯盞,淡聲詢問,“前幾日我讓你派人盯著安壽堂的許嬤嬤,可有什麼動靜?”
玄楓拱了拱手,“據盯梢的人說,她除了前日出府去了趟生藥鋪子,並沒有別的異動,幾乎不曾離開安壽堂。”
“生藥鋪子?”林思棠皺眉,“可知曉她去做什麼?”
“給王妃買安神藥,說是王妃從香覺寺回來後就一直睡不安穩。”
“是嗎。”她卻覺得問題就出在生藥鋪子。
“可要屬下去那家生藥鋪子探查一番?”主子將府中都交予了他,玄楓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林思棠剛想答應,腦海中卻靈光一閃,及時止住了話頭,“不必了,若是與咱們有關,想來母妃會派人來的。”
玄楓點了點頭。
林思棠忽然問,“他最近可有訊息傳回,還有多久才能回來?”
玄楓有些莫名,主子不是每日都和少夫人傳信嗎,他怎會知曉。
林思棠看出他所想,眸中光亮倏然黯淡了下去,“你退下吧。”
“是。”
玄楓離開,林思棠卻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彈,紅潤瓷白的小臉隱隱難看,紅唇緊抿。
“知書,怕是……要出事了。”
“姑娘是說那家生藥鋪子有問題…?”知書還沒反應過來。
“你去把知夏叫回來,問她買藥材都是在哪家生藥鋪子,近日可有出府,有沒有被什麼人瞧見,再尋玄楓核實同許嬤嬤所去的是不是同一家。”
知書先是震驚,旋即面色發白,“姑娘的意思是,王妃很可能知曉了您服避子湯的事情?”
“十有八九。”林思棠輕咬紅唇,面色陰沉。
“那姑爺這兩日突然不給姑娘寫信,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知書心顫不已,姑娘同姑爺好不容易走到今日這般地步,怎又橫生了枝節。
林思棠眼簾微垂,沉默不語,那雙盈盈秋眸此刻黯淡無光,小臉隱隱蒼白。
“姑娘,等姑爺回來,您好生向他解釋一番,讓他知曉您如今已經在喝補藥調養身子了,姑爺對您那麼好,您哄一鬨,他許就不生氣了。”
“這次不一樣。”林思棠抬眸,面色已然恢復平靜,“知書,你同知夏,知秋準備準備,等他回來,我就想辦法送你們離開,去尋知春也好,回皇城也好,別再跟著我了。”
“姑娘。”知書跪了下來,眼眶通紅,“奴婢不離開,知秋,知夏也不會離開,姑娘在哪,我們就在哪。”
林思棠垂眸看了眼知書,幽幽一嘆,“留下來,就要做好受苦的準備了,以後你家姑娘,許就要被打入冷院,能保住少夫人位置都是他開恩了。”
以往誤會不過是小打小鬧,他雖心中不悅,卻並非那等會遷怒暴戾的昏庸之輩。
而避子湯,卻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他那般傲氣的一個人,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她的院子一步。
在青州,在北王府,若沒了他的庇護,可謂人儘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