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上一次你們也這麼說,休養了這麼久,怎麼依舊不見好,反倒還嚴重了!”北錦河抑制不住發了火。
“太子殿下恕罪。”一眾太醫院太醫跪了下來。
北念念扯了扯北錦河衣袖,“好了,總會有辦法的,你先別急。”
太醫抖如篩糠,小聲開口,“皇上之所以如此,有一半是心病引起,若是,若是解了心結,興許會好一些。”
“心病?”北錦河一愣,扭頭看向北念念,“難不成是想女兒想的積鬱成疾了?”
北辰硯想給他要個妹妹,北錦河一直都知曉,從記事起就開始聽他碎碎唸了。
北念念斜了北錦河一眼,“胡說什麼。”
她揮手讓太醫們都退了下去。
“小叔的心病不是女兒,是青州。”
北錦河一怔,半晌沒有說話。
他沒有在青州出生長大,對那裡並沒有特殊的感情,理解不了父皇的心結。
北念念拉著他到院中坐下,語重心長的說,“我們的祖父,祖母在青州,還有…我爹孃,北王府,對小叔來說,那裡才是他的家。”
“可他不是每年都會回去嗎。”北錦河低低說。
北念念看了他一眼,擰眉思索了一會兒。
“姐,父皇這心結,是不是不回青州就好不了啊?”
“……”
北念念垂下眸,沒有說話。
“罷了。”北錦河站起身,眸中似有哀怨,夾雜著陰陽怪氣,“也怪難為他躺了半個多月。”
北念念面色閃過一絲尷尬。
北錦河進了鳳棲宮,林思棠正坐在床邊說著什麼,瞧見他進來,訕訕閉上了嘴。
北錦河心又涼了涼,走到了榻邊半跪下,“父皇。”
“嗯。”北辰硯有氣無力的看著他,昔日嚴厲的眸子半闔,“朝中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孩兒都能應付的來。”
“那就好。”北辰硯扯唇笑了笑,又劇烈咳嗽了幾聲。
北錦河偏開頭,幽幽說,“太醫說,父皇身子要靜養,宮中嘈雜,您若是不想待,就帶母后回青州吧。”
北辰硯眼中瞬間浮上光亮,激動的想坐起身,被林思棠一眼給瞪了回去。
“我這身子,不知能不能活著到青州呢。”
北錦河咧了咧嘴,“您心心念唸了那麼久,定是可以的,不然我外祖父肯定會念叨的。”
“唸叨什麼?”北辰硯問。
“唸叨您比母后老啊,後悔把母后嫁給您,外祖父一把年紀了還壯著呢,您才至中年,就躺床上喂吃喂喝了,若是安王叔……”
話沒說完,不知什麼物什朝著北錦河的臉就飛了過去。
北錦河身子被砸的一個後仰,捂著半邊臉半晌沒動。
“你這是幹什麼?”林思棠心疼的抱住北錦河,狠狠瞪著北辰硯。
北辰硯氣的別開頭,不說話。
死小子,就是沒有女兒貼心,從小到大就會挖苦嘲諷他老子。
北錦河放下手,臉頰有些微紅,一個荷包,沒多大重量,不過委屈還是要裝的,否則不是太便宜他爹了。
“母后。”他回身抱住林思棠,“您一定要常來信給兒臣,等兒臣不忙了,就回青州去看您。”
“好。”林思棠心虛又愧疚,“若是有什麼難處,就去尋你外祖父,讓他回朝幫你。”
北錦河撇嘴,為了逍遙,當真是老的少的都不放過,外祖父都一大把年紀了。
“好,兒臣知道了。”
次日,北辰硯就昭告了天下,他身子抱恙,即日起,禪位於太子。
北錦河的登基大典定在了五日後。
“父皇,母后,你們一定要這麼著急嗎?”北錦河站在風棲宮門口有些傻眼的看著他們匆忙收拾東西。
半個月起不來床的父皇這會兒子給母后收拾起衣物,面色異常紅潤。
林思月面上劃過尷尬,“一國不能有兩君,你父皇也是為了你能順利推行朝策,儘快掌權,才著急離開。”
北錦河扯了扯嘴角。
他很像傻子嗎。
最後一箱東西收攏妥當,北辰硯回頭似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日後朝事自己做主,沒事不要寫信。”
“……”
父皇嫌棄自己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心中不是滋味,殊不知在不久的將來,有一個小人與他一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