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這個老實巴交的底層百姓,不僅一舉成為北燕國有史以來第一場科舉縣試的案首,也由此躋身儒道九品修士之列。
成為北燕國繼宇文清之後,第二位修行儒道有成之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壯“看”到了自己泥丸宮內的景象。
福臨心至,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與眾不同,明白了許知行為何會對他格外照顧。
內心的感激無以復加。
若不是許先生,就算他得天獨厚,被賜下文道星位,這輩子恐怕也沒有機會如此脫胎換骨。
當初在母親牌位被燒之後,若不是幸得許先生點撥,說不定他早已沉淪。
那文道星位自然就會離他而去。
大壯婉拒了所有人的邀請,飛一般的跑回了家。
來到許知行面前,二話不說,直接納頭就拜。
眼中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許知行輕輕長嘆,伸手將其扶起。
溫聲道:
“既然入了儒道,就更應該堅守初心。不要辜負了天道恩賜,明白嗎?”
大壯重重點頭,哽咽不語。
許知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好了,今後好好修行,這間宅子和書房裡的書,就留給你了。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你師兄,輔佐他福澤萬民。”
大壯心頭一驚,顫聲問道:
“先生,您...要走了?”
許知行點了點頭。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該走了。”
大壯淚水再次滑落,心中萬般不捨。
但他也知道,先生決定要走,就不可能改變主意。
大壯後退一步,雙手交疊,深深鞠躬。
“願先生...順遂安康...”
等他直起身,眼前早已不見許知行身影。
......
北燕皇宮裡,宇文清同樣經歷著與大壯一樣的離別。
他畢竟不是第一次與先生分別,雖然不捨,但也不像大壯那般依賴。
看著許知行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緩緩消散,宇文清內心悵然若失。
看了眼身邊的宇文明,竟有了馬上傳位給他的想法。
宇文清搖了搖頭,收拾好心情不再多想。
然而許知行前腳剛走,趙蓁竟也來找到他,向他辭行。
宇文清雖早就猜到趙蓁哪天會走,但真到了這一天,宇文清依舊還是抵不住內心的失落。
他沒有挽留,近一年來,趙蓁待在皇宮裡的處境並不太好。
因為沒有妃子名分,朝臣常常在宇文清耳邊聒噪,說這不合禮制。
雖然宇文清以皇權壓制,但這些話或多或少還是傳到了趙蓁的耳朵裡。
除此之外,畢竟是在皇宮裡,趙蓁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都被許多人看在眼裡。
這對於她一個純粹劍客來說,無異於牢籠。
如今宇文明也漸漸適應了儲君的身份,習武和學習都走上了正軌,趙蓁便有了離開的心思。
離開那天早上,趙蓁輕手輕腳來到宇文明的房間,看著床上熟睡的男孩,輕輕嘆息。
可能他還不知道,將來落在他身上的重擔,會有多重。
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皇位,那是天底下最至高無上的權利。
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在趙蓁他們這些修行者的眼裡,皇位卻是天底下最大的束縛。
宇文明還小,當初宇文清問他願不願意當皇帝,宇文明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但他只看到了身為皇帝的哥哥那號令天下的威風,和掌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無上權利。
卻沒有看到皇位之上,那需要一己之力去承擔的巨大壓力。
‘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吧!’
趙蓁輕輕留下一句話,隨後離開了宇文明的房間。
等她走後,閉著眼明明睡得很香的宇文明,眼角卻接連滑落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走出宇文明的寢宮,抬眼便看到宇文清站在不遠處。
昏暗的晨光下,明明是至高無上的青年,身影卻顯得有些蒼涼。
趙蓁抿了抿嘴,伸手抹平了自己的眉頭,露出一抹彎月般的笑容,揹著手走到了宇文清面前。
“師兄,這麼早啊。”
宇文清瞪了她一眼,責備道:
“都不打算跟師兄我道別嗎?”
趙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