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
這到底唱得是哪出?
暖兒?叫得這麼親切,關係想必匪淺,一起出宮?難不成是劉德勝在宮裡的相好?
可是這和濟王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最終落回濟王身上。
火光照耀下的濟王,臉色白得發涼。
他不說話,她也不便過問他們說的這個“暖”到底是誰。
她強忍著好奇,在圈椅裡擰了擰身子。
沉默良久,濟王才緩緩站起了身,踱到劉德勝跟前,冷冷一嗤,“劉公公果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奴才!”
劉德勝仰著臉,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突然像是被人抽了筋骨般萎到了地上。
牆上的火把燒得久了,沒番役收拾,撲簌簌地往下掉油脂。
火光不定,李洵舟的面色也晦暗不明。
常念腦子轉得飛快,可轉也白轉,來回看了好幾遍也理不出一丁點頭緒。
濟王和劉德勝的交情,是在蕙貴妃的善寧宮裡時有的,那這個小暖,一定是善寧宮的人。
難不成濟王看上了人家的相好?
只是人家女子不願意,濟王因愛生恨,才遠走西北,這會兒情敵要死了,就來刺激刺激他,好解心頭恨意?
她暗暗搖了搖頭,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可笑。
清戎司替皇帝監查京官,眼線遍佈京城,京中的官場是個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各人手裡都有根線,這頭牽著那頭,牽線的是誰,她心裡都有數。
濟王歸京不過一年,人際關係並不複雜,用不著費勁兒查就能查清。
要真說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別的王爺府裡不說妻妾成群,側室總會有幾個,可濟王建府後,府裡卻從未迎進半個侍妾,謠傳說他取向有問題,可也從沒見他往府裡帶過半個漂亮男人。
難不成,真是心有所屬?
若果真如此,那濟王倒是個愛而不得的情種了。
她不由得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濟王。
大概是察覺到她目光古怪,李洵舟扭頭看她,看見她的表情,知道她想歪了,不由得擰眉橫她一眼,“顧大人想什麼呢?”
“沒什麼,”她忙擺手,斟酌了一下又遲疑道:“殿下,您的那個小暖,是宮裡人嗎?要不要微臣把她提到清戎司來審審?”
他的,小暖?
他愣了一下,眼底裡有驚愕,隨即變了臉色。
“怪道顧大人能辦好差,連腦子裡都要比旁人多出幾個坑!”
他說她蠢,她當然聽得出來,可誰叫人家是皇子,她不服也得忍著。
常念只當他是惱羞成怒,“既是殿下私事,那臣就不再過問,”隨即識相地退到一旁,橫豎只要和他們清戎司的案子無關就行。
他卻一副受了辱的模樣,拂袖轉身出了牢房。
常念忍不住朝上翻了個白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那個小心眼兒的臭脾氣。
她殷勤地追上去,“殿下!黑,小心腳下!”
門口侍立的徐楓迎上來,見濟王面色不善,不由得惴惴開口,“不知殿下可曾用晚膳,衙門裡有······”
濟王早恢復了端穩,略抬了抬手說不用,對身後的常念視若無睹,“擾了各位的公務,本王這就回去。”
說完便直直地出了大門,一眾人看著他上了馬車離開了。
徐楓伸著脖子看馬車走遠了才道:“這就走了?”
常念剜他一眼,“怎麼,徐大人還想讓人來翻個案,好拿了本官的錯處,好革了本官的職?”
要說總使大人這嘴厲害,擠兌起人來誰都招架不住,徐楓賠著笑,“瞧大人說得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吃的是一鍋飯,您若革了職,我還能有好兒嗎?”
常念不置可否,轉身回了檔房,段青正把食盒裡的吃食往桌上擺,摸到微溫的菜盤子,撇著嘴嘟囔,“都涼了,主子,要不咱們回府裡吃,這飯吃了又要作弄的肚子疼。”
又俯低身子,“主子月事來了嗎?”
見她搖搖頭,不禁擔憂道:“以往咱們倆總前後腳,這個月拖了這麼久還沒來,八成是辦案累著了。”
段青長常念兩歲,常念四歲時,國公爺怕她一個人無聊,便從鄉下找了個丫頭伺候,說是伺候,其實就是玩伴兒,鄉下丫頭性子野,正合常唸的脾氣。
段青並不覺得陪主子裝男人委屈,“跟著主子在外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