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音立於高空,素衣染血依舊掩不住她由內而外的威嚴。
她掃視眼前的小時與陸安城,眼底浮現一抹冷意,“你二人想造反?”
小時聞言,不屑一笑,眉目間盡是冰冷,“何談造反?我與陸閣主忠於王朝,唯先帝馬首是瞻。我等本不會出面,但——”
他語氣凌厲,聲如雷霆,震盪四方,“先帝的仁愛之志你未曾繼承,卻以鐵血暴政將子民推向深淵。”
“身為先帝心腹,我們不能坐視不管,今日起,我等當讓王朝重新步入正軌!”
與此同時,陸安城向前一步。
萬眾矚目之下,他展開一卷天機閣的調查文書,化作無數金光閃閃的大字,一一排列在虛空中。
“厄難之女!你的罪狀如下:暴虐為政,不聽民怨,一意孤行,屠殺子民!在位期間,民不聊生,魔族肆掠,諸天修士惶惶不安,東華王朝的根基岌岌可危!”
他的聲音愈發冷厲,“更有甚者,據天機閣查證,當初先帝便是被你所蠱惑。”
“他仁愛待你,將你扶持至今日,你卻藉此機會利用先帝,為自己謀求突破,助你成就天忮之體!”
陸安城將手中文書猛然一揚,喝道:“厄難之女,你可認罪?”
此言一出。
天穹之下萬眾譁然!
修士們震驚地望著蒼穹之上的三人,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許多人此前早已對這個女帝不滿,但這一刻,他們的憤怒和迷茫迅速找到了宣洩口:
“難怪先帝的東華帝璽會在她的手中!”
“是她害了先帝!”
“這女人竟如此不擇手段!”
一時間,聲討之音在諸天各地響起。
然而。
在這片怒火中,只有少數人察覺到不對勁,卻終是不敢開口,只是心有餘慮。
某一處村落。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童緊緊抱住女子的手臂。
“娘,清音姐姐絕不會害死大哥哥!他們可是最恩愛的夫妻!”
祝卿安急得雙眼通紅。
在那次晚飯後,蘇羽便說出了自己的真名,而沐清音又未曾易容,她哪還能猜不出蘇羽的真實身份?
李若蘭溫柔地撫摸著女童的頭頂,“娘相信小安的話,但小安千萬別對外人說這些,會惹來麻煩的,知道嗎?”
“可是……”
祝卿安抿緊小嘴,卻不得不點頭。
……
任憑陸安城的聲討在天地間迴盪。
虛空中,沐清音唇角竟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罪名?還是功名?這本就是由勝利者來譜寫的東西。”
“爾等可別忘了,天道,是孤所罰滅!若非孤,爾等此刻仍舊承受天道威壓,恐怕連今日站在這裡指責孤的力氣都沒有!”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當初先帝討伐天道之前,爾等可是如何群情激昂地支援?結果先帝雖未失敗,只是戰平,便被你們眾生貶個一無是處。”
“那時,我為何沒見到有人為先帝發聲?”
“爾等何其自私自利,與孤又有何不同?”
此言一出,下方的修士們一時啞然。
她的話猶如一面鏡子,將他們內心的懦弱照得一清二楚。
低聲的竊竊私語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默。
許多修士臉上浮現羞愧之色,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沐清音。
然而,就在這一片壓抑的氛圍中。
“夠了!”
小時的聲音宛如驚雷般炸響。
他站在虛空中,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厄難之女,你不要轉移話題!就算天道是你罰滅,那又如何?這並不能掩蓋你暴虐為政的事實!”
“況且,當年子民沒有為先帝發聲是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真相!先帝從未怪罪我們,因為他清楚,那些造謠是有心之人的陰謀!”
“他選擇沉默,是為了保護我們,讓我們免受更大的波及!”
“這便是先帝的仁愛!”
“而你,只是暴虐為政!”
話音落下,他環視四周,聲音逐漸激昂:“諸位,當年我們是被矇蔽的!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但今天,我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未來!”
“我們要的是東華王朝的希望,而不是她的暴政!”
眾生聞言,緩緩抬起頭,眼神中的恐懼漸漸消失,那一絲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