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日健大笑著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丁棟和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那自信滿滿的笑容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察覺的憂慮。
在季日健面前,他一直努力表現得鎮定自若,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然而,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他卻選擇了隱瞞。那便是,蕭暮雪其實早就知曉他們與漣漪公主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認知,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丁棟和的心頭。他忍不住暗自思忖,如果蕭暮雪從最初便洞悉了這一切,並且一直密切監視著漣漪公主的一舉一動,那麼,她極有可能早就預料到漣漪公主會派出援軍前來營救他們。
倘若真是這樣,以蕭暮雪的行事風格,說不定早就暗中調遣人手,去半路阻截援軍了。想到這兒,丁棟和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心中充滿了不安。
如今,他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期望蕭暮雪之前並未察覺到他們與漣漪公主的關聯,更沒有對漣漪公主進行盯梢。除此之外,他似乎也別無他法。
丁棟和正想得入神,突然被周圍的喊叫聲拉回現實。原來是他們的人在回應山下那些人的喊話,紛紛跟著大聲呼喊起來。丁棟和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也跟著眾人一同呼喊,試圖用這喧囂的聲浪,驅散內心那如影隨形的擔憂。
“援軍一到,活捉蕭暮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山賊們喊得氣勢如虹,那聲音在山谷間迴盪,彷彿真能將勝利握在手中。丁棟和聽著這整齊劃一的呼喊,不禁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然而,這笑容僅僅維持了一瞬,便如被寒霜侵襲般迅速凝固。因為山下傳來了讓他心頭一緊的喊話聲:“埋伏賀塘,殲敵數千。山賊妄想,沒有援軍!”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其他人聽到這般喊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剛剛才穩定下來的軍心,此刻又像遭遇狂風的燭火,開始劇烈地動搖起來。
季日健見勢不妙,急忙提高音量,朝著眾人喊道:“他們這是在胡說八道!咱們的援軍千真萬確,正在趕來的路上!大家稍安勿躁,再等一等,援軍馬上就到了!”
眾人聽了季日健的話,那原本浮動不安的氣氛,總算是稍稍沉靜了一些。於是,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在山上開始焦急地等待著,眼神中既有對援軍的期盼,又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擔憂。
半個時辰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可山上眾人翹首以盼的援軍,卻毫無蹤影。不僅如此,放眼包圍圈外,沒有一絲援軍到來的訊號,四周一片寂靜,彷彿他們所期待的援軍,從未存在過。
此時,山下的喊話聲仍在持續,“沒有援軍,投降者有肉吃”的聲音,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直直地扎進眾人心裡。漸漸地,人群中有人開始動搖,一名山賊忍不住朝季日健發問:“大當家,根本就沒有什麼援軍,對吧?”
季日健嘴唇微張,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竟說不出一個字來。如今,半個多時辰都過去了,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眾人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念,如同脆弱的琉璃,轟然崩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軍心,此刻更是在一瞬間徹底潰散,情況比之前更加糟糕。
季日健心急如焚,轉頭看向身旁的丁棟和,焦急地問道:“二弟,事到如今,咱們該怎麼辦?”然而,丁棟和卻沉默不語,只是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畢竟,之前是靠著援軍的希望才重新凝聚起軍心,如今得知根本沒有援軍,這份建立在虛幻之上的信念,註定會徹底崩塌,而且還引發了更為嚴重的反噬。這是無法阻擋的局面,此刻的丁棟和,滿心焦慮,卻也實在想不出任何能穩定軍心的法子。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不少山賊終於按捺不住,開始朝著山下走去,準備投降。趙金河本就脾氣暴躁,看到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攔住了幾個正要去投降的人。
“咱們當初可是說好要患難與共的,現在你們卻要去投降,這算什麼意思?”趙金河雙目圓睜,怒視著他們質問道。
“如今這情況,咱們既沒糧食,又沒援軍,還被人家死死圍困在這兒,不投降難道等死嗎?”其中一人面露無奈,開口反駁道。
“你要是真有本事帶我們突圍出去,我們肯定跟著你,也不用去投降,可你有這能耐嗎?”另一個人也毫不示弱,大聲質問道。
趙金河聽了,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就算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