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蕭暮雪隱匿於陰影之中,宛如一道無聲無息的鬼魅。她的目光在四周悄然掃過,周遭的一切都被她納入眼底。
她敏銳地察覺到,那些人似乎已然認定她已命喪黃泉。蕭暮雪微微抿起嘴唇,心中暗自思忖,倘若泔州州牧府的眾人真的以為她死了,倒不失為一件好事。如此一來,她便能在暗中展開調查,探尋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儘管溫知許很可能已慘遭毒手,但他手中掌握的證據或許尚存於世。只要能暗中尋得那些證據,將其帶回京城,無疑是當下絕佳的選擇。
主意既定,蕭暮雪不再遲疑,身形悄然一轉,如一抹暗影般迅速消失在原地。
蕭暮雪悄然離開了州牧府,徑直來到一家客棧落腳。這裡是她與炎麟衛約定的聯絡點,炎麟衛在此處設有暗樁。
炎麟衛察覺蕭暮雪去而復返,即刻派人前來面見。不多時,一名炎麟衛悄然出現在蕭暮雪面前,單膝跪地,行了個莊重的禮後,才低聲詢問:“指揮使,您先前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何又折返回來?”
蕭暮雪沉默了片刻,輕抿著嘴唇,隨後緩緩開口道:“出了些變故,早上與你們提及的,要帶回京城的那個人,恐怕一時半會兒無法啟程了。”
那人聽聞,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短暫的愣神後,趕忙接著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行事?”畢竟今日指揮使與他們接頭之時,還特意吩咐做好帶人回京的相關準備。可眼下又突然宣稱出了意外,稍加思索便知,定是那個要帶回京城的人出了狀況。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有所行動。
蕭暮雪聽了他的話,微微皺眉,陷入了認真的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們替我去查一個人。此人的身份背景、住所位置,乃至所有社會關係,都要給我徹查清楚,越詳細越好!”言罷,蕭暮雪伸手拿起擺放在桌案上的毛筆,蘸了蘸墨,開始在潔白的宣紙上揮毫作畫。
不多時,溫知許的形象便在蕭暮雪筆下鮮活呈現,她又提筆在一旁端端正正寫下“溫知許”三個字。
那炎麟衛雙手接過畫像,一臉鄭重道:“指揮使放心,不出幾日,我們定將此人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蕭暮雪輕點下頜,抬手隨意揮了揮:“去吧。”
待炎麟衛離去,房間重歸寂靜。蕭暮雪獨坐房中,目光透過窗戶,怔怔地望向遠方。本以為一切已漸趨明朗,怎料變故陡生。好端端的牢房突然起火,近在咫尺的證人和證物瞬間化為烏有。蕭暮雪越想越覺得蹊蹺,這些事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巧合得就像有人精心策劃一般
。
或許,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真正的目標就是她。只是機緣巧合,她僥倖離開了牢房,才撿回一條命。而溫知許,還有那些無辜的獄卒與犯人,卻都因她而枉送性命。她不禁想到,那橫死之人中,說不定就有那位冒險放她離開的獄卒。念及此,蕭暮雪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泛白,眼中閃過決然的殺意。不管這場火是蕭銀玉所為,還是黃宇澄在背後操縱,她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炎麟衛辦事效率極高,追查溫知許下落的行動迅速而果決。不過半日,蕭暮雪便收到訊息,溫知許的所有情況已被徹查清晰。
當夜,月色暗沉,蕭暮雪毫不猶豫,即刻動身,朝著溫知許的住處疾行而去。
蕭暮雪悄然抵達溫知許的居所,卻並未貿然踏入。回想起之前見到渾身帶傷的溫知許,黃宇澄顯然沒能從他手中拿到關鍵證據。若她身處黃宇澄的境地,必定會在溫知許的住處設下埋伏。此刻貿然進去,無疑是自投羅網,陷入重重包圍。
蕭暮雪正絞盡腦汁思索著如何悄無聲息地潛入,又不被察覺時,那原本漆黑的房子裡,陡然亮起了燈火。剎那間,黑暗的房間被照得通明。
蕭暮雪心頭一驚,趕忙輕手輕腳地來到圍牆外的一棵樹上,隱於枝葉間。定睛看去,只見一群黑衣人正將一男一女團團圍住。
這一男一女身著粗布短衣,瞧模樣便是尋常百姓家的打扮。他們踏入院子的瞬間,顯然沒料到竟有如此多黑衣人在此設伏,臉上頓時寫滿了驚訝與錯愕。
這時,一個身形五大三粗的黑衣人踱步來到兩人身旁,扯著嗓子說道:“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我們在這兒埋伏這麼久,總算是沒白等!識相的話,就乖乖束手就擒,省得我們動手。不然,可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只能把你們綁回去咯!”
聽聞此言,那一男一女瞬間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