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雪言罷,毫不猶豫地從掌櫃手中穩穩接過美酒和烤雞,動作乾脆利落地一股腦塞給了身旁最近的那個人。
那人毫無防備,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整個人瞬間愣住,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推辭道:“蕭姑娘,這……這東西我們可不能要啊!您還是趕緊拿回去吧……”
蕭暮雪卻神色淡然,輕輕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調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這些東西既然已經說送給你們幾位了,便是你們的。你們要是實在不想要,丟了便是。好了,別耽擱時間,現在就帶我去牢房吧!”
語畢,蕭暮雪不再多言,徑直提步向前走去,那背影透著一股決絕與灑脫。
抱著美酒和烤雞的那人,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他的腦海中思緒紛亂,一方面,這是蕭姑娘的一番“心意”,而且她說了是給兄弟們的,也就是說,不光自己有,其他兄弟們也都有份;可另一方面,他家公子就在旁邊,萬一公子怪罪下來……這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實在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把這些東西丟掉。
他心裡十分糾結,若是自己擅自做主把東西扔了,兄弟們眼巴巴盼著的美酒烤雞就沒了,回頭肯定得怨恨他;可要是不扔,萬一蕭公子怪罪下來,自己又吃罪不起。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轉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蕭銀玉,試圖從主子那兒尋得一絲指示。
此刻的蕭銀玉,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難看至極。他原本滿心盤算著,要讓蕭暮雪眼巴巴看著美食卻無法下嚥,以此來羞辱她。可千算萬算,沒料到蕭暮雪竟想出這麼一招,把東西轉手送給了自己的手下。
他心中惱火不已,卻又有些騎虎難下。若是此刻讓手下把東西丟掉,旁人看著,難免會覺得他蕭銀玉小氣得連手下吃點東西都容不下,傳出去實在有損他的顏面。
就在他沉默不語,內心糾結萬分的時候,蕭暮雪那略帶調侃的聲音悠悠傳來:“蕭銀玉,你該不會真這麼小氣吧?連自己手下吃點東西都要橫加阻攔?”蕭暮雪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挑釁。
蕭銀玉被蕭暮雪這話氣得臉色愈發鐵青,冷哼一聲,冷著臉提步向前走去,嘴裡還不忘回懟:“蕭暮雪,你最好管好自己,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蕭暮雪只是嘴角微微一勾,也不生氣,仿若蕭銀玉的話不過是耳邊風,繼續淡定地向前走著。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泔州府衙的牢房。蕭銀玉並未跟進去,負責將蕭暮雪送進牢房的,正是剛才接過她美酒和烤雞的那個漢子。
這漢子瞧著一臉兇相,可將蕭暮雪送進牢房時,卻壓低聲音,頗為和善地安慰起她來:“蕭姑娘,您別太擔心。小的跟這兒的幾個獄卒都是鐵打的兄弟,剛剛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您要是有啥需求,儘管跟他們說。只要不是太難辦的事兒,他們肯定會幫您辦妥。小的也會瞅準時機,好好勸勸公子,讓他儘早把您放出來!”
蕭暮雪聽了,嘴角高高勾起,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意,輕聲說道:“謝謝你呀!真的特別感謝你。”
看來,那幾罈美酒和幾隻燒雞果然沒有白白送出去,眼下這不就起到作用了嘛。
那人聽聞蕭暮雪的感謝,竟像是被什麼意外之喜砸中,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他連連擺手,憨笑著說道:“沒事沒事,真不用謝!倒是我們該謝謝您的美酒和烤雞,您是不知道,那客棧的美酒和烤雞,平日裡想要買到,那可真是難如登天。”
蕭暮雪嘴角笑意更濃,調侃道:“這麼說來,我這面子還不小呢!行啦,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蕭銀玉那個愣頭青找你麻煩,我可就過意不去了!”
說罷,她神色從容,邁步走進了牢房。
那漢子臉上原本兇巴巴的神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目光緊緊地跟隨著蕭暮雪的身影。
雖說他常年不在京城,可巧的是,他有個交情頗深的兄弟在京城的鎮南王府當差。平日裡,兄弟倆沒少書信往來,透過這位兄弟,他不僅知曉蕭暮雪是蕭銀玉的堂妹,還聽聞了不少蕭暮雪在京城的奇聞軼事。
他心裡清楚,自家公子是因為蕭墨羽公子的事兒,才對這位堂妹厭惡至極,沒有絲毫好感。然而,就剛剛短暫的接觸來看,他卻覺得蕭暮雪這人挺不錯,熱情大方,還挺會來事兒。想來,定是自家公子看走了眼,對人太過片面了。
可讓他實在想不明白的是,蕭暮雪對自家公子,為何也如此厭惡,甚至公然稱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