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前,當蕭瑞陽聽到徐甄一五一十地說出那些事時,他心裡並未感到緊張,反倒還鎮定自若地給蕭錦弦使了個眼色。在他的盤算裡,無論徐甄把事情說得多麼有鼻子有眼,只要蕭錦弦一口咬定從未將人借給蕭銀玉,那徐甄的話就根本作不得數。不僅如此,他們還能順勢以汙衊之名,處置了這個吃裡扒外的徐甄。
蕭瑞陽滿心篤定蕭錦弦能領會他的意思,可萬萬沒想到,從蕭錦弦嘴裡說出來的,竟是足以將蕭銀玉逼入絕境的話。
只見蕭錦弦神色複雜地掃了蕭銀玉和蕭瑞陽一眼,隨後便像沒看到兩人的反應一般,徑直跪了下去,一臉誠懇且鄭重地說道:“陛下,微臣手下那一百多名私兵,皆可為今日之事作證。陛下若是對此事存疑,大可將他們一一找來問訊。此次事件發生,微臣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懇請陛下降罪!”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炸雷在蕭瑞陽和蕭銀玉頭頂轟然炸開,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彷彿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滿心的震驚與憤怒,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銀玉滿心的困惑與憤懣,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大哥為何要如此絕情地出賣自己,而且竟是毫無保留,這般徹底。
蕭滄海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亦是五味雜陳,他感覺自己彷彿越來越不認識蕭錦弦這個兒子了。也不知究竟是從何時起,蕭錦弦竟不再與他同心同德。
尤其是最近,事態愈發嚴重,但凡涉及蕭悅琳和蕭暮雪的事情,蕭錦弦必定要與他唱反調。蕭滄海不禁懷疑,蕭錦弦是不是故意為之,甚至心頭湧起了更換世子的衝動。
可讓他頭疼的是,似乎蕭錦弦還把其他幾個兄弟也帶“壞”了。就說蕭卓然,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一碰到關於琳兒和蕭暮雪的事兒,便毫不留情地跟他頂嘴。哪怕如今雙腿殘廢,只能整日坐在輪椅上,也依舊不安分,沒少給他添堵。
蕭滄海實在琢磨不透這幾個兄弟究竟是怎麼了。原本他還覺得蕭墨羽相對靠譜些,可這次蕭墨羽回來之後,竟也像變了個人似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照此情形發展下去,蕭滄海甚至打算將世子之位傳給蕭銀玉了。畢竟就目前來看,只有蕭銀玉始終堅定地站在他這邊,而且對蕭悅琳也是關懷備至,是最愛護琳兒的。
然而,現實卻橫亙著一個難題,若想將世子之位傳給蕭銀玉,首要前提是得保證蕭銀玉安然無事。倘若蕭銀玉真的在這件事上出了事,他又怎能將蕭銀玉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呢?又該如何向蕭銀玉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蕭瑞陽同樣滿心憂慮,思索片刻後,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言辭懇切地說道:“陛下,銀玉向來品行端正,絕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請陛下明察啊!”
就在這時,蕭墨羽神色凝重地提步上前,緩緩跪了下去,對著李君昊說道:“陛下明察,蕭暮雪妹妹抵達夢溪雲城之際,蕭銀玉為袒護他的舅舅,竟將蕭暮雪妹妹捉拿入獄。而那黃宇澄更是殘忍至極,喪心病狂地在牢房縱火,致使不少無辜獄卒葬身火海。”
蕭銀玉聽聞,滿臉的不可置信,震驚地看向蕭墨羽,結結巴巴道:“二哥,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初抓蕭暮雪下獄,本是想替蕭墨羽出氣,可如今蕭墨羽卻將此事抖落給陛下。
蕭瑞陽亦是怒不可遏,氣得咬牙切齒,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喊著蕭墨羽的名字:“蕭墨羽!” 礙於陛下在場,他不敢肆意發作,只能用那彷彿要噴出火來的眼神死死瞪著蕭墨羽,心裡暗暗希望蕭墨羽能趕緊懸崖勒馬,想清楚再開口。
然而,蕭墨羽彷彿完全沒察覺到兩人的反應,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施捨給他們,只是繼續有條不紊地說道:“陛下,臣這段時日明察暗訪,帶回了幾位人證,這冊子上記錄的,便是他們的證詞,請陛下詳加明察!”
蕭墨羽話音剛落,便從懷中掏出一本類似冊子的物件,高高舉起。
立刻,有侍從快步上前,接過蕭墨羽手中的冊子,先是呈遞給狄傑。狄傑仔細翻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轉手交給文公公。文公公邁著小碎步,恭敬地將冊子呈到陛下跟前。
李君昊面色凝重地接過冊子,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難看。看完後,他猛地將冊子狠狠拍在桌上,“啪”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大堂內迴盪。緊接著,他提高音量,語氣中滿是威嚴與憤怒,對著蕭銀玉厲聲道:“蕭銀玉,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若如實招來,朕尚可網開一面,只追究你一人的罪責。但你若是執迷不悟,不願認罪,休怪朕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