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距離蘇州很近,一天時間不到,唐鏘等人便進入了蘇州境內,在距離蘇州府還有三十里處,唐鏘等人方才停下休息。
這裡有一座集市,因為距離蘇州府只有三十里,所以名叫三十里鋪,當時唐鏘離開蘇州的時候,也曾經在這裡歇過腳。
但那時的心緒和現在完全不同,離家時唐鏘是懷著忐忑之心,歸來時內心卻很平靜,除了擔心唐月娘生產不順,別無它想。
唐鏘狠狠的往嘴裡灌了一杯茶,眼尖的王大力立刻大呼小叫道:“公子,有人來了。”
唐鏘定眼一瞧,來人正是連升。
連升見到唐鏘也是激動不已,哽咽的說道:“公子,您瘦了。”
唐鏘笑著扶起連升道:“哈哈,臭小子,長高了,家裡一切可好?”
“公子放心,夫人這幾日就要生產了,吳王府派來了接生婆與奶孃,不用擔心。”連升連忙回道。
聽到這話,唐鏘這心裡頓時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看來自己沒交錯朱允熥這個朋友。
唐鏘大喝一聲道:“都休息夠了吧?要是休息夠了,咱就回家。”
“回家、回家。”眾人附和道,就連躺在馬車上的老姚也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現在老姚半邊臉已經沒法看了,但是這傢伙卻一點都不在乎,反而經常堂而皇之的使喚彭大牛等人,臉皮厚的很。
按照老姚的說法,老子本來就是不靠這張臉皮混日子的,毀不毀容無所謂,再說自己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能活著就不錯了。
在老姚身邊還有三個小罐子,這三人都是在那場殘酷的戰役中犧牲的老兵,他們也是唐鏘的護衛,只是運氣沒有老姚好,最後全部倒在了那裡。
老姚輕輕撫摸著罐子嘆道:“三位老兄弟啊,你們就是福氣薄,要是現在你們也在該多好啊!咱們哥幾個就可以繼續在一起喝酒、逛窯子了,沒有了你們,老子連逛窯子的興致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車簾子突然被人開啟,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老姚眯著眼睛笑罵道:“臭小子,不知道你姚叔現在是傷員啊?不能見光,不能……”
還不待老姚說完,連升便撲進了老姚的懷裡痛哭流涕道:“姚叔,我想死你了。”
老姚雙眼頓時也溼潤了,輕輕的摸了摸連升的頭笑道:“臭小子,還以為你不敢認姚叔了呢?你娘可好?”
其實老姚也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便是連升的母親,所以他對待連升極為寵愛,畢竟這很有可能便是未來的便宜兒子,連母歲數不小了,以後能不能生還兩說呢?
連升擦乾眼淚笑道:“姚叔,您離開的那一晚對我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您不知道您離開後,我娘做什麼事都是魂不守舍的,我希望這次你回來能好好對我娘,我娘這輩子受了不少苦。”
老姚苦笑一聲道:“好孩子,姚叔知道你孃的心意也就心滿意足了,你姚叔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不敢去見您娘啊。”
“姚叔,您放心,我娘是不會嫌棄你的。”連升信誓旦旦的說道……
此時唐府中,唐月娘正帶著李靈秀與雲薔二人做刺繡,看著乖巧的李靈秀,唐月娘這心裡不禁嘆了口氣,這段時間內,吳王妃已經來過多次了,美其名是來看望自己,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話裡話外都在打聽李靈秀。
唐月娘不知其真實意圖,所以每次都笑著岔開話題,直到昨天,吳王妃才終於開門見山,吳王妃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是當時難產留下的後遺症,找了許多名醫都不見起色,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吳王妃想讓李靈秀進王府,這樣自己的孩子未來便有了唐鏘這個堅實的靠山。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唐月娘溫柔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裡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陣疼痛突如其來,唐月娘的雙腿之間也流出了血水,李靈秀與雲薔二人大驚失色,雲薔小心翼翼將唐月娘扶到床上。
李靈秀已經出去喊人了,雲薔滿眼淚花的說道:“師母,您再堅持一下,產婆馬上就到了。”
唐月娘點了點頭道:“雲薔,一會產婆來了,你就先出去吧,你師父特意交代過,生產的時候你和靈秀都出去,怕對你們造成心理負擔,日後不敢嫁人了。”
聽了這番話,雲薔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時產婆終於來了,產婆留下了幾個丫鬟,把其他人都攆了出去,然後便準備接生。
等到李靈秀與雲薔出來,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老錢兩口子,還有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