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顧璟熠等人回到京城,元月十六要出發去虞國,走之前他還需做一番部署。
這兩日,朝中大臣們頻繁進出太子府,魏家倒臺後,顧璟熠將之前被魏家打壓外放的一些官員著重進行了考察,提拔了多名有實幹之才、體恤民心、能堪當大任的官員放在六部。
將所有事項安排好後,已到上元節這一日。
顧璟熠從皇宮出來,時辰尚早,吩咐季彥:“去通知蘇姑娘,孤帶她去街上賞燈。”
“是。”季彥策馬而行。
顧璟熠登上馬車,朝鎮北侯府而去。
太子府的馬車只在府門口等了片刻,明安便從裡面跑了出來,直接登上馬車。
車廂裡瀰漫著濃郁的酒香,明安仔細看向他,他的臉上褪去了素日的清冷,有些迷濛的醉態,坐姿也不像平日那樣板正,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她問:“你喝醉了?”
顧璟熠輕輕搖頭:“今日父皇高興,陪他多飲了幾杯,沒有醉,很想你,所以特意喊你出來。”
明安道:“我們不是才兩天沒見嗎?”
顧璟熠一把將人攬入懷:“沒心肝的丫頭,你一點都不知曉我的心思,我恨不得日日與你相守才好。”
說著,在她猝不及防時,便朝她吻了過去。
他的吻熱烈而急切,又有些貪婪和纏綿,飽含了滿滿的思念和渴望。
明安被他緊緊箍在懷裡,雖然只要她稍稍用力便能將其掙開,但她沒有。
也許是前幾日的相處讓她放下了很多顧慮,對眼前人的喜歡又多了幾分,也許是夜色太美好,她不想破壞氣氛。
她第一次大膽而主動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生澀的回應他。
顧璟熠感受到懷中人的舉動,更加興奮,這是小丫頭第一次回應他,之前她都只是被動的承受、配合。
他知道,他在她心裡的份量又增多了些。
現在,他們不僅僅是彼此中意、兩情相悅的良緣,更是他們的母親早早為他們安排好的佳偶。
他們是命中註定。
彼此的心更近了一些。
過了許久,二人終於停下,皆呼吸沉重急促。
顧璟熠繼續攬她在懷,與她耳鬢廝磨,低聲道:“安安,若早知道有這樁婚事多好,我們現在早就已經大婚了。”
明安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如擂鼓般節奏分明,沉穩而有力。
她很快恢復鎮定,悠悠道:“聽我爹爹說你拒了三次婚,也就是說你拒絕了我三次。”
顧璟熠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無比惋惜而懊惱道:“我哪裡知道是與你的婚事,岳父大人早瞧出了我的心思,卻隻字不提,眼睜睜看著我一錯再錯。”好狠心。
語氣中有幾分抱怨和委屈。
他一向算無遺策,遊刃有餘,少有後悔之事,這大概是他人生中做下的最追悔莫及、最難以啟齒的蠢事。
馬車來到離燈市不遠的巷子停下。
顧璟熠牽著明安的手走下馬車,直奔燈市而去,很快便匯入瞭如織的人流中。
明安疑惑出聲:“不用戴面具了嗎?你不怕被人認出來?”
她記得去年中秋,他帶自己來燈市上逛,怕被人認出,還提前準備了兩個面具。
顧璟熠輕捏她的面頰,低聲笑道:“傻丫頭,如今我們名分已定,未婚夫妻相約來逛燈會再光明正大不過,為何還要戴面具?”
明安恍然,原來之前戴面具並非怕人家認出他來,而是怕自己遭人議論,影響清譽,原來他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思慮。
她莞爾一笑,任由他牽著手,與湧動的人流一道,欣賞滿城璀璨的火樹銀花、各種雜技表演......
走了一會兒,一股甜甜的焦糖香氣襲來,一家賣糖炒栗子的鋪子出現在眼前,明安的雙眸瞬間更加明亮了,下意識甩開顧璟熠的手,朝那鋪子快步走過去 。
顧璟熠手中一空,臉色微沉,她竟然又看到吃的就拋下他。
只見,她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什麼,又跑回來,朝他揚起明媚笑容:“熠哥哥,我去買炒栗子給你吃呀!”
顧璟熠屈指彈向她的額頭:“這次總算沒徹底將我忘在一邊。”
明安拉著他跑過去,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大爺正站在一口很大的鍋前用力的在翻炒。
顯然,他很熟練這門技巧,滿滿一大鍋板栗,在他手下快速翻滾,似不費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