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從林凡懷中抬起頭，臉上還留著羞澀與愛意交織的紅暈。

聽聞李偉這般悲慼質問，她輕咬嘴唇，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

“李偉，那時候說的話，只是當時心境罷了，後來我遇到了林凡，感情這事不由人啊。”

她的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傳入眾人耳中。

林凡站在一旁，看著痛苦的李偉，心中雖有同情，但更多是決然。

他輕輕握住王敏的手，似在給予她力量，讓她勇敢面對這場尷尬與糾葛。

周圍的旁觀者們，有的搖頭輕嘆，感慨愛情的無常與複雜。

有的則小聲議論，對李偉的失態表示理解，卻也認可王敏追尋真愛的勇氣。

李偉聽完王敏的話，身子晃了晃，像棵被狂風驟雨擊打的枯樹，臉上的憤怒漸漸褪去，只剩無盡的落寞與黯然神傷。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李偉像是被抽去了脊骨，身形佝僂，可那不甘的火焰仍在眼眸中燃燒，灼灼地盯著林凡，嘴唇囁嚅了幾下，終是把堵在嗓子眼的話喊了出來。

“王敏，他究竟有什麼好的，我比他差嗎？我哪裡不如他？”

李偉的嗓音已然沙啞不堪，透著悲憤與委屈，每個字都被拉得老長，在空氣中迴盪，裹挾著他這些日子積攢的情意與此刻破碎的自尊。

他向前跨了一步，腳步虛浮卻帶著幾分倔強，雙手無助地在身側攤開，像是要將滿心的不解與不甘袒露無遺，那模樣，活脫脫像個討要公平判決的落魄者。

在李偉眼中，自己多年來守在王敏身旁，鞍前馬後，事無鉅細。

王敏生病時，他徹夜不眠，在醫院跑上跑下，排隊掛號、買藥送水。

平日裡，只要王敏一個電話，不管手頭多忙，他都能立刻放下奔赴而去找她。

他自認為了解王敏的喜好，知曉她愛喝街角咖啡店第二排貨架上的那款拿鐵，愛吃甜品店每日限量供應的芒果千層，記得她每個月特殊日子的小習慣，這般用心呵護，原以為能捂熱王敏的心，水到渠成迎來兩人的愛情，卻沒料到橫空殺出個林凡，輕而易舉打破他的美夢。

此刻，他上下打量著林凡，眼神裡滿是挑剔與不甘示弱。

林凡身形挺拔，確實有幾分英氣，可在李偉偏執的認知裡，自己的深情厚意遠勝這外在表象。

“論陪伴，我隨叫隨到；論真心，我掏心掏肺，你到底憑什麼讓王敏傾心於你？”

李偉越說越激動，額頭青筋暴起，臉龐因憤怒漲得通紅。

全然不顧圍觀人群投來的異樣目光，一心只想從林凡身上尋出個所以然，討個說法，安撫自己這顆被傷得鮮血淋漓的心。

王敏站在一旁，看著李偉這般失態，她深知李偉的好，可感情從不是等價交換、按功論賞。

“李偉，感情沒法比較，我和林凡，是心動使然，對你，我一直只當同學，很抱歉。”

王敏的聲音帶著斬釘截鐵，似在這情感迷宮裡劃清界限。

林凡聽著王敏的話，緊了緊握住她的手，望向李偉的目光裡多了份同情。

此刻，人越來越多，人群圍成的圈子愈發緊湊，大家都屏住呼吸，見證著這場因愛生怨的激烈衝突，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李偉那顫抖的身軀上。

“不，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和我在一起，我算什麼？”

李偉的吼聲猶如一道炸雷，在寬闊的大廳中轟然炸開，震得圍觀者們心尖一顫。

他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全身都因憤怒而劇烈顫抖，脖頸上青筋暴突，如同一條條憤怒扭動的蚯蚓，漲紅的臉龐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額前的頭髮被汗水浸溼，凌亂地貼在額頭，眼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是摯愛被踐踏、真心被辜負後的不甘與絕望。

回首往昔歲月，李偉的生活似乎處處都鐫刻著王敏的印記。

他總是早早排隊買早點給王敏，看著王敏吃得香甜，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冬日寒風凜冽，他會備好暖手寶、熱奶茶，在王敏下課必經之路等候，只為給她送上一份溫暖。

這點點滴滴，積攢成了他滿心期許的愛情城堡，本以為堅不可摧，卻在今夜，被林凡與王敏親暱的模樣擊得粉碎。

他感覺自己像個滑稽的小丑，多年的深情付出像是一場無人問津的鬧劇。

那些陪伴、那些關懷、那些默默守護，在王敏選擇林凡的瞬間，都變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