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往昔在這賭場裡呼風喚雨的日子，眾人對他阿諛奉承、卑躬屈膝，何時受過這般折辱？

但現實的殘酷卻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瞬間將他從回憶中抽醒。

此刻，他站在這輸贏已定的“戰場”，面對林凡這座巍峨高山，別無選擇。

賭場裡的空氣仿若凝固，靜得能聽見李偉急促的呼吸聲與劇烈的心跳聲。

眾人的目光像聚光燈般齊聚在李偉身上，或戲謔、或憐憫。

這些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讓李偉更加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似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終於，李偉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做出了決定。

他咬了咬牙，雙腿緩緩彎曲，膝蓋觸碰到冰冷堅硬的地面，發出“撲通”一聲悶響，在寂靜的賭場裡格外刺耳。

他低垂著頭，額前的頭髮被汗水浸溼，凌亂地遮住眉眼，雙手撐在地上，掌心緊貼地面，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爺爺……”

李偉的聲音乾澀沙啞，仿若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微弱得幾近聽不見。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積攢勇氣，接著又喊了一聲。

這一聲比之前稍大了些，卻依舊帶著顫抖與不甘。

“爺爺……”

最後一聲，他幾乎是嘶吼而出，那聲音裡飽含著屈辱、憤怒與無奈，在賭場的上空盤旋迴蕩。

整個賭場一片死寂，眾人皆被這戲劇性的一幕震撼。

而林凡依舊神色冷峻，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波瀾。

只是靜靜地看著腳下屈膝的李偉，仿若在審視一隻戰敗的螻蟻。

“嘶，他真的跪下叫爺爺了，太丟人了。”

一位穿著講究的中年賭客，此刻正夾著雪茄，手指微微顫抖，菸灰簌簌而落，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彷彿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之事，嘴裡發出的那聲抽氣聲格外響亮，打破了賭場裡片刻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