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墨般厚重,彷彿要將七星道宮完全籠罩。
黑暗之中,數道身影如幽靈般迅速穿梭,未發出半點聲響。
他們彼此配合得天衣無縫,目標明確,那就是避開道宮內的巡查弟子,奔赴乾元北境,解救楊逍!
這些人身姿輕盈,每一步都極為小心,落腳之處如同鴻毛般輕盈,生怕打破這片寂靜,引起不必要的警覺。
他們巧妙地繞過一隊隊巡邏的弟子,時而隱匿於花叢之後,藉助茂密的枝葉遮擋身形;
時而緊靠著牆壁,快速潛行。
經過幾番輾轉騰挪,他們終於抵達道宮的最後一道封鎖線。
此處位於道宮邊緣,是一片幽靜的樹林。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交錯的光影。
只要穿過這裡,他們便能徹底擺脫道宮的束縛。
待頭頂的巡邏弟子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他們不再猶豫,立刻朝北疾馳而去。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他們輕微的呼吸聲可聞。
眾人心中暗自歡喜,以為此次定能順利逃離道宮,踏入北境。
然而,剎那間,原本漆黑的環境變得亮如白晝,幾人的身影完全暴露。
青彤等人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回頭望去,只見開陽面無表情地站在葫蘆上,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你們幾個,深更半夜全副武裝地離開道宮,究竟想做什麼?”
開陽的語氣冰冷,往日那懶散跳脫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讓本欲開口的墨淵硬生生地把話嚥了回去,不敢有絲毫舉動。
幾人就這樣僵持著,開陽也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們。
良久,開陽打破了沉默:“你們有膽量前往北境妖窟營救你們師弟,卻沒膽量承認嗎?”
杓陽觀的弟子們面面相覷,滿心疑惑師尊是如何知曉他們今晚的計劃的。
難道是有人告密,才讓他們被師尊抓了個正著?
開陽看著弟子們暗自猜疑,緩緩說道:
“昨日你們在杓陽觀商議此事,我聽得清清楚楚,並非有人告密。”
聽聞此言,弟子們的猜疑稍稍減輕。
“念你們是初犯,只要現在返回道宮,此事便可就此揭過。”
開陽神色冷峻,目光掃過眾人。
然而,那群人中無人有所行動,只是低垂著頭,似乎在無聲地抗拒。
他們並非不懼怕開陽,只是心中對小師弟的安危牽掛太重。
開陽見此情形,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悅,說道:
“就憑你們的修為,別說深入北境妖窟核心區域,怕是在外圍就會被那些大妖吃得屍骨無存。
北境妖窟裡的妖物,個個兇殘狡詐。
有的擅長隱匿氣息,能在暗中突然發動致命一擊;
有的皮糙肉厚,你們的法器打在它們身上不過是撓癢癢。
你們這般前去,不僅救不了人,還會白白送命。
即便如此,你們仍要執意前往北境救人嗎?”
青彤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與開陽對視,眼中滿是決然:
“自入道宮以來,師長們教誨我們要尊敬師長,愛護同門。
小師弟與我們一同修煉,一同成長,昔日的情誼怎能忘懷?
如今他在北境日日遭受放血之苦,那痛苦的呼喊彷彿就在我耳邊迴盪。
我們若是坐視不理,只圖自身安穩修道,日後又怎能在這道宮之中坦然面對自己的本心?
又如何對得起那些教誨我們的師長?”
開陽冷哼一聲:“你以為僅憑感情用事就能成事嗎?
這世間之事,皆需量力而行。
你們此去,於門派而言是損失精銳弟子,於自身而言是自尋死路,於營救那小傢伙而言更是毫無益處。”
青彤毫不退縮,大聲說道:
“若因危險便放棄,那道宮所秉持的教義何在?
小師弟若知曉我們因懼怕危險而棄他不顧,該是何等心寒?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一試。”
“即便為此賠上性命,你也覺得值得?”
開陽的聲音愈發低沉。
“值得!”
青彤的回答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猶豫。
“你們幾個,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開陽這一次沒有看向青彤,而是目光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