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陽觀中,開陽靜靜地趺坐在蒲團之上。
其周身各類術法恰似靈動的靈蛇,相互交纏、迴旋,不時迸發出的激盪之力,使得房間內的裝飾微微震顫,發出細微的聲響。
此時的開陽,面容冷峻,往昔的那一抹懶散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到極致的神情。
他的雙眼緊緊閉合,全身心沉浸於術法的融合與創造之中。
那些術法光芒閃爍,迅速交織纏繞。
許久之後,終於漸漸歸於平靜,仿若一場絢爛的光影之舞緩緩落幕。
這一刻,開陽耗費無數心血,綜合所有攻擊類術法優勢而獨創的最新術法,已然初現小成之態。
開陽緩緩散功,身上的術法神光盡數退去。
他輕輕睜開雙眼,身上的五感盡數開啟。
剎那間,一股濃郁的藥香從北境飄然而至,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鼻竅之中。
開陽微微皺眉,感知著這股味道,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他心中明瞭,這般濃重的藥香,肯定又是北境那些孽障在楊逍身上大肆採血所致。
開陽每日都會仔細留意這藥香的精純度,自然能敏銳地分辨出今日這藥香的濃郁程度遠不如之前。
他便由此推斷,楊逍的身體狀況怕是愈發糟糕了,這才致使血液裡藥香的精純度有所下降。
想到此處,一向灑脫豁達的開陽,心中竟滿是懊悔。
他想,若當初不顧一切將楊逍帶在身邊,是否就能阻止北境那些孽畜的將那小傢伙帶走?
那個小傢伙是不是就能免遭此劫?
開陽目光黯然,緩緩將視線投向杓搖觀。
杓搖觀內,瑤光猶如一尊靜默的石像,孤零零地坐在石凳之上。
她雙目無神,直直地望著楊逍曾經居住過的房間,那目光彷彿穿越了時空,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自回來後,她便一直坐在那裡,像是靈魂被抽離了軀體,整個人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狀態之中。
她只是靜靜地坐著,時間彷彿在她身上凝固了一般,許久許久,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在她身後,紙兒滿臉傷感地望著她。
她沒有發出任何言語,只是默默地站在遠處,靜靜地陪伴著瑤光。
她彷彿想用自己的存在,給予瑤光一絲溫暖的慰藉,讓她在這寂靜中不至於太過孤獨。
……
乾元北境,萬狐洞窟外。
一群妖氣滔天的大妖把守著洞口,這些大妖之中,僅有少部分屬於狐族,其餘則來自各個不同的妖族。
此時,洞窟之外,除了那幾只把守著的大妖之外,另有數十隻周身妖力澎湃的大妖排起了長隊。
令人意外的是,他們的臉上絲毫不見排隊時的不耐煩,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憧憬之色。
似乎洞中有什麼驚喜在等著他們一樣。
許久之後,一隻身材矮小的鼠妖從萬狐洞窟中踱步而出。
此時的他,身上散發的妖力與進去之前相比,強橫了數倍不止。
他的周身瀰漫著一種更為強大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絲毫不敢小覷。
門外排隊的眾妖看見這隻鼠妖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當真是不愧於靈草仙體之名啊!僅僅只是喝了一口鮮血而已,竟然就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若我沒有看錯的話,就僅僅這麼一小口血,便能夠讓妖減少上百年的苦修。
鼠冥,快說說,這靈草仙體的鮮血滋味究竟如何?”
一隻大妖滿臉急切與好奇地問道。
那隻鼠妖露出修長的板牙,寬敞的牙縫裡還殘留著不少殷紅的血跡,他結結巴巴地回答:
“妙,妙,不可言吶!只……只可惜我,我身上的天賦傳承能入妲—己娘娘法眼的,只有‘遁地’這一種了。
要不然,我還能再來嚐嚐這鮮血的滋味。”
言語間,滿是遺憾。
在外排隊的一妖笑著調侃道:
“你就知足吧,能有一種天賦傳承被妲己娘娘看中,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就我所知,我身邊至少有幾十位妖王雖有天賦傳承,可那天賦傳承卻難入娘娘法眼。
他們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們用傳承去換取‘靈草仙液’。
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正當這群妖議論紛紛之時,洞窟深處傳來一陣嫵媚至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