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僅只是索要鮮血,楊逍心中倒也有著應對的後手。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之前為蒲棲遲繪製符籙的場景。
當時,為了讓精心製作的“護生符”能夠精準地感知蒲棲遲的生命氣息,楊逍從他身上抽取了不少鮮血,而眼下,那些剩餘的鮮血正好派上用場。
九黎無念看到楊逍穩穩站在飛劍之上,在聽到自己索要鮮血的要求後,卻久久沒有動作。
他心裡清楚,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確實有些唐突,畢竟,任誰面對一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取血請求,都會自然而然地心生警惕。
於是,他壓下心中的急切,破天荒地開口解釋道:
“我索要你的鮮血,只是為了驗證我心中的一些猜想,絕對不會對你自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一點,我願以道心起誓。”
在修行者的世界裡,道心乃是重中之重,以道心起誓,那是極為莊重且嚴肅的承諾,一旦違背,必然會遭受道心破損的嚴重後果,修行之路也將從此毀於一旦。
楊逍聽聞此言,心中原本緊緊懸著的最後一絲顧慮,也徹底消失。
他從容地伸出手掌,臉上刻意擺出一副配合的神情,語氣平和地問道:
“你要多少?”
九黎無念完全沒料到楊逍竟然如此爽快地鬆口,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將胸中那股鬱氣沉沉地撥出,說道:
“一滴便可。”
話聲剛落,楊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操控著蒲棲遲的鮮血彈射而出。
那滴鮮血彷彿被一隻無形的神秘大手牽引著,穩穩當當地飛到了九黎無念的身前。
此刻,九黎無念心中正十分急切,根本無暇懷疑這滴血液是否真的來自楊逍體內。
在鮮血飛來的過程中,他只是快速地探查這滴鮮血是否為人血。
他仔細觀察著,只見這滴鮮血質地普普通通,濃稠度與常人血液別無二致,也並未散發任何奇異的香氣。
他心底雖隱隱覺得這血看起來太過尋常,沒有絲毫特別之處,但由於急切地想要得到結果,也就沒有過多地去懷疑。
在仔細感知確認這的確是人血後,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其放置在魔劍九黎那散發著森冷氣息的劍刃之上。
然而,那滴鮮血剛一接觸到魔劍九黎的劍刃,竟如同夏日荷葉上的露珠,輕巧地順著劍刃毫無阻礙地滾落,直直的垂落在了地面上,連一絲一毫都沒能夠侵入劍身之內。
目睹這一幕,九黎無念的心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魔劍九黎的這種反應,已經足以證明,眼前這個少年與九黎氏毫無血脈關聯。
可是,當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這個長相與自己和妹妹都有著八九分相似的少年時,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湧起一絲遺憾。
他緩緩將魔劍九黎收回體內,心中雖然已然知曉最終的結果,但還是忍不住脫口說道:
“你可知你長的像誰?”
楊逍聞言,神色瞬間凝滯,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他實在想不通,這九黎無念為何突然丟擲這麼個問題。
他的思緒飛速倒轉,回憶在乾元洞天的日子裡,他每日對著清潭水,那時候,自己的面貌應該和軒轅長宿有幾分相似。
但自變做草繭以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審視如今的模樣。
他以為自己的樣貌並沒多少變化,但是一想到自己長得有些像那個狗賊他還是暗罵了一聲“晦氣”。
楊逍輕輕搖了搖頭道:
“我自小在這世間漂泊,從未聽聞自己長相與何人相似。
若要是我與何人相似,普天之下,除了一條狗以外,便再沒其他人。”
然而,話音剛落,楊逍便注意到九黎無念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精彩,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表情像是憤怒與憋屈交織在一起。
他盯著那張和自己血親長相頗為相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你自己!!”
楊逍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個人是在維護自己還是在維護那個狗賊。
應該是在維護自己吧?
因為此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甘願屈於狗皇帝之下的人。
楊逍心中雖疑惑,但對待九黎無念仍舊沒有多少敬重,直言問道:
“我對自己的長相評定,為何感覺引來了前輩的不悅?”
九黎無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楊逍臉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