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在實驗室看到的那種嗎？”

薛定搖了搖頭，語氣嚴肅：

“不是。這種新型的實驗系統比那種更加先進。”

他說道：

“從他購買的物資來看，他應該是在搭建神經同步艙。用神經艙來做共生實驗，最大的優勢是，意識體會更加全面且集中，幾乎可以覆蓋個體的全波段意識頻率，可感度和沉浸度都非常高。”

薛定揉了揉眉心，道：

“但是，這種神經艙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它的電源持續性非常不好。”

“如果想要透過神經艙，長期與植物意識建立共頻，就必須要解決神經艙電力系統的健壯性和持續性輸出的問題。”

“我們現有的實驗室環境，很難支援這種高消耗裝置的長期運轉。”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阿瑞斯眾人：

“而，秦珂的新型電力系統，正好符合了他的需求。”

索雷斯的表情變得嚴肅：

“看來，他確實在進行共生實驗了…”

霍艽補充道：

“而且，大機率可能是人植共生實驗…”

說著，她示意性地晃了晃手上的一份票據——那是一份人類基礎營養素的採購清單。

薛定沉默地點了點頭，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再不願意相信，也只能接受這個可能的現狀。

李李翻看著一本檔案，一邊誦讀，一邊忍不住驚訝地嘆道：

“嘶…《關於人類神經波形與植物意識的匹配度研究》？這個想法很前衛啊！我去，意識餵養？意識吞沒？這是什麼概念？”

薛定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接過檔案，仔細地翻看起來，悶聲回答道：

“這就是當年李兆豐的研究課題。”

薛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和無奈。

霍艽心裡靈機一動，問道：

“就是那個你被剽竊的概念，是嗎？”

薛定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沒錯。不過，我當時的構想並不僅限於人植關係，而是關注於兩種意識體的相容性、對抗性和平衡性。”

他說道：

“我的實驗表明，意識可以透過不斷積累來進行增強和集中。一般來說，兩種不同的意識之間，一旦相遇，會存在著弱肉強食的競爭關係。強大方的意識會吞噬弱小方的意識，這就是意識吞噬。”

“一般在發生了意識吞噬以後，強大方的意識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就像陰陽兩種屬性，哪怕陽吞噬了陰，但陰也會拉低陽的頻率。”

薛定認真地解釋道：

“但如果，我們能夠持續性地增加弱小意識同類質的意識積累，弱小方的意識，也可以聚集到與強大方得以抗衡的程度，這就是意識餵養。”

薛定嘆了口氣，道：

“問題是，在我日常的科研實踐中，較弱方的意識通常都是植物意識，而我們在單位空間內去累增植物意識，在實際應用中並沒有很大的意義。”

索雷斯認真地聽著，然後問道：

“也就是說，在共生實驗中，如果b意識相對於a意識很弱，那麼可以透過不斷地增加b類個體的意識接入，來提升b類的意識，從而實現與a的對抗和平衡，對嗎？”

薛定點頭：

“理論上是這樣。”

霍艽有些不解，她接著問道：

“那麼，在這個過程中，被不斷餵養的b類個體，會有怎樣的反應呢？他們會一起形成對a的控制力量呢，還是說，b中的一部分意識會成為對抗a的犧牲品，而只有小部分能成為a的控制方呢？”

薛定面色蒼白，聲音略帶沉重：

“這個不確定。”

他眼神帶著思索：

“我們沒有進行過類似的試驗，無法給出臨床實驗表現。”

“但是，可以推測，在弱勢狀態下，早期被餵養的b方意識，很可能在與a的對抗中被完全吞噬或者受損。只有在b方足夠強大時，被餵養的意識，才更安全且完整。”

霍艽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

“看來，這個韓力果然是在悶聲幹大事。”

她看向索雷斯，問道：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索雷斯晃了晃手中的門禁卡，道：“去這裡看看。”

他指著門禁卡上的字樣——蟠龍山療養度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