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總督夫人沒再派人來催,溫瓷還是去了總督府。
這次副官破例將她請進了門。
見她的不是總督傅宗壽,而是總督府總參謀長,楚文正。
楚文正看她的眼神,像看自家小輩。
臉上帶笑,眼裡有光。
他招呼著溫瓷坐下來,親自倒茶給她。
楚文正問:“我去駐地呆了一段時間,才回來。聽說總督安排你住進了傅府,在那邊還習慣嗎?”
溫瓷:“都挺好的。”
楚文正欣慰:“那就好,你來找總督,還是為你父兄的事兒?”
溫瓷點頭:“我來了好多次,總督一直不肯見我。我想知道,我父兄究竟怎麼樣了。”
楚文正嘆氣。
將茶水往溫瓷面前推了推。
又問她:“之前報紙上寫的內容,你看過了吧?”
溫瓷:“我看過,報紙上寫的是操控證券市場,可是參謀長您應該知道,我父親職位再高,也只是銀行職員,他是沒有這個權力的。而且……”
溫瓷說了碼頭遇襲的事兒:“前些天我遇到槍擊,有人想殺我。”
這事兒楚文正並不知道。
震驚的看著她:“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有沒有受傷?人抓到了嗎?”
“就在總督從皖城回來的前夕。我沒受傷。人抓到了,二少帥親自審的。”
溫瓷一口氣回答完。
提出自己的疑問:“審問後,二少帥只叮囑我不要隨便出門,這也是總督的意思。二少帥還帶我去見了母親他們。”
“總督把他們安排進租界,保護起來了。”
“總參謀,如果我父兄只是涉及經濟案件,法庭會依法進行宣判,為什麼會有人來追殺我們?”
有些問題,楚文正也無法回答。
他道:“我們一定會保證兩位溫先生的安全,具體原因,真的沒辦法和溫小姐透露。”
溫瓷:“那我能見一見他們嗎?”
楚文正搖頭:“溫先生是總統府下令批捕的,宣判之前,別說溫小姐,就是總督也不能去見他們。”
不忍溫瓷失望。
他又道:“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從總督府出來,溫瓷心情格外沉重。
楚文正說很快有結果的時候,她看出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忍。
這個結果,未必會好。
溫瓷去趟公寓。
回攬星居時,手上提了一個長方形盒子。
朝雲沒見過。
好奇地問:“二少夫人,這是什麼?”
溫瓷:“留聲機,洋人用它把喜歡的音樂錄下來,什麼時候想聽了,再拿出來聽回放。”
朝雲:“我們平常聽的曲兒也能錄嗎?”
溫瓷笑笑:“能,說的話也能錄。”
溫瓷給朝雲錄了一段演示,朝雲覺得很神奇。
溫瓷把它擺到了電話機旁邊。
下午成衣鋪的人來送禮服,沈詩瑤不知從哪兒得到了訊息,也跑來攬星居湊熱鬧。
王媽警惕的盯著她。
她不屑的道:“不就是一件禮服嗎?誰稀罕。”
王媽自從罵過她第一次之後,就再也憋不住了。
聽到她的話直接開啟懟人模式:“不稀罕還跑過來看,你是掉到鹽缸裡的王八,閒的沒事幹了嗎?”
沈詩瑤頓時動了肝火:“老潑婦,再罵一句試試。”
王媽:“臉比屁股大,癩蛤蟆插蔥,你算個飛禽還是走獸?”
沈詩瑤袖子都挽起來了。
忽然想起岑橋的話。
她又笑嘻嘻的把袖子放了下來:“我今天不跟你這個老潑皮一般見識,等哪天你主子倒了,你跪著給我舔腳,我都不用你。”
扭頭走了。
王媽覺得沈詩瑤很反常,回屋提醒溫瓷防著點兒。
溫瓷點頭應下。
成衣鋪送來的禮服,是經過重新設計,和洋裝相結合的旗袍。
無袖,領口和胸前刺繡點綴出花葉的樣式。絲質披肩,上方圍住頸間,下方套在半臂處,只露出小片鎖骨。
新潮,又優雅。
溫瓷站在鏡前,問成衣鋪送衣服的姑娘:“修一修腰身,需要多長時間?”
她打量著禮服。
明明很合身,怎麼要改呢?
疑惑的問:“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