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站出來一排人,有男有女。
都是糧店做工的。
來人拿著畫像,一個人一個人比對。
掌櫃的在旁邊賠著笑:“軍爺,我們都是本分做買賣的……”
話沒說完,被帶頭的打斷:“再敢廢話,我先把你抓起來,治個妨礙公務的罪。”
掌櫃忙裝著害怕。
掏了銀元往帶頭的手裡塞。
這次,帶頭那人卻是沒接,粗魯的把掌櫃的推到了一邊。
比對完。
沒有。
他指著屋子道:“到裡面一間間的給我搜,搜仔細點兒,床底櫃子裡都別放過。”
掌櫃想攔。
那人槍指了過來:“信不信,老子先斃了你?”
掌櫃忙擺著手退開了。
心裡捏了把汗。
屋裡,溫瓷已經起來了。
傅景淮開啟窗子,先翻出去,又把她也接了出去。
關上窗。
輕手輕腳的朝另一側移去。
搜查的人,離尹西峰那間屋子越來越近。
眼看他們就到門口。
傅景淮拉了槍栓。
就在他準備開槍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找你們半天找不到,跑這兒偷懶來了!”
江序庭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傅景淮扣扳機的動作停下。
溫瓷一怔。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帶頭軍官,立時低下了頭,解釋道:“大公子,我們不是偷懶,我們……”
大公子?
江序庭不等他說完,揚手就是一耳光。
訓斥道:“滾出去給我找人,再讓我看到你們偷懶,都別幹了。”
那人垂首應是。
忍氣吞聲的率眾人離開了。
掌櫃的忙上前道謝。
再三表示他們是良民,做的也是合法買賣。
江序庭沒接話。
抬步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發現了身在暗處的傅景淮和溫瓷,轉身時,目光在他們那邊停了一瞬。
等到江序庭離開。
溫瓷道:“那是……”
她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江序庭。
這認知,讓傅景淮心裡頭酸溜溜的,有點不是滋味。
拉著她往屋裡走。
嘴上道:“他自己非要趟渾水。”
溫瓷意外:“你早就知道他來了北平?”
傅景淮“嗯”了聲。
又頓住腳步,回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你不許惦記他。”
溫瓷:“……我沒有。”
為避免溫瓷惦記江序庭,傅景淮主動道:“你放心,總統府那邊還有我的人,我會讓他們幫忙打掩護,他暫時不會有危險。等回去申城,再想辦法勸他離開。”
溫瓷點頭。
她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心裡很感動。
掌櫃的看到他們,迎了過來:“二少帥,估計他們還會來,要不還是提前轉移吧?”
傅景淮:“不著急。”
早上來的那波,應該是黎宏昶的人。
黎宏昶大動干戈的滿城搜人,肯定會驚動總統府,黎學林問起來,黎宏昶不敢隱瞞,會告訴黎學林是他來了北平。
現在這波人,應該是黎學林派來的。
偌大的北平,地毯式找人沒那麼容易,他們沒那麼快來第二遍。
這時間,剛好給尹西峰養傷。
傅景淮料想的沒錯。
接下來的幾天,官兵還在滿城搜查,但都沒往這邊來。
溫瓷嚐到了全聚德烤鴨。
初六的時候,尹西峰拆了滿身紗布。
雖然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的,但大多傷口都結了痂,能正常下地活動了。
晚上,幾人商量回程路線。
掌櫃的說:“白日裡我派人去火車站探查過,總統府的人拿著畫像,挨個人對照,怕是不好往裡混。”
傅景淮沒說話。
嚴松提議道:“離北平最近的河北,是霍大帥把持,他因為黎公子登報退婚的事兒,跟總統府鬧翻了。要不咱們先去河北,再繞道津城或者山東回去?”
登報退婚是尹西峰被抓之後的事兒。
他不知道。
發表不了看法。
掌櫃的贊成道